顧彥昭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面無表情地道:“站起來說話,以後你不必再去學禮儀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言望舒唇角彎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轉瞬即逝,圓潤的眸亮晶晶的,只因垂著首無人可看見。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是,妾但聽王爺吩咐。”
哈哈~酷刑終於結束啦~
江雅亭妒恨地攥緊秀帕,蒼白的臉有一瞬僵硬,眼底亦有些慌亂。
他直接免去罰跪,不曾問過她的意思,莫非也認為她善妒才以學禮儀的由頭實則懲罰?還是以此來告誡她適可而止?
江雅亭感受到些許的危機感,定了定神走向言望舒,親暱的拉起她的手,故作誠懇:“本王妃只以為你每日都在練習禮儀,不知下人竟這般對待你,讓你受罪了,本王妃向你賠不是。”
說罷便要低身行禮。
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言望舒一個絲滑地跪地檔在她前面,惶恐地垂首,語氣卻十分真誠:“王妃也是為了妾能夠更知禮,特意請嬤嬤教導妾,妾心中對王妃感激還來不及。都是外面那些人不知實情,以訛傳訛,敗壞王妃名聲,王妃不怪罪妾,已是寬宏大量,怎還會有錯。”
她抬起頭,眼裡盛滿了誠實,本便清澈的眼神現下更令人信服,仿若說的當真是肺腑之言。
江雅亭臉上神色微僵,要說的話也被她堵回來,有種人在面前卻打不到的憋屈感。
無法再跟她道歉,但僅僅如此還不夠,便看向如月,語氣罕見地嚴厲幾分:“本王妃何時讓言小娘跪那般久,你竟擅作主張害言小娘受傷,便罰你便日在外站兩個時辰,言小娘跪了多少日,你便站多少日。”
一個跪著一個站著,你可真會偷換概念。
言望舒嗤之以鼻,表面卻得感謝她:“王妃公平相待,妾感念王妃,只是如月姐姐也是為了妾好,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這才是好人當到底,以德報怨。
江雅亭還想說什麼,顧彥昭便走過來,凝視言望舒的小臉,卻見她滿臉真誠,沒有任何怨懟,不由佩服她的胸襟:“你竟可以德報怨,本王向來賞罰分明,便賞你一根純金的簪子,你自去庫房選吧。”
金子!這個好!
言望舒摸了摸膝蓋,寶兒,你的付出沒有白費。
她大聲地叩謝:“謝王爺賞賜!”
顧彥昭眉間微蹙,金銀這等俗物便能讓她這般高興?真是俗不可耐。
江雅亭在他身後,無聲地深吸口氣,頸間青筋凸起,卻又歸於平靜。
賤婢,竟鬧得滿城風雨,她卻得了賞賜,時間哪有這等好事……
暮色四合,夜色漸濃。
顧彥昭準時踏月前來,進入內室,便見床上的人兒正在揉著膝蓋,小手下是一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