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只持續了短短一瞬,旋即,如同燒開了的沸水,山崩海嘯般的驚呼聲、譁然聲、倒吸冷氣聲,轟然爆發!
“什麼?!蘇辰對秦無涯?!”
“我沒看錯吧?這……這是提前上演的決賽嗎?”
“怎麼可能!秦師兄可是內門第一人,公認的築基期無敵啊!”
“完了完了,蘇辰這匹黑馬算是撞上鐵板了,不,是撞上神山了!”
“宗門這是怎麼安排的?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運氣?呵呵,或許吧……但對蘇辰來說,這幾乎是絕路。”
無數道目光,同情、惋惜、幸災樂禍,齊刷刷地投向了站在人群邊緣的蘇辰。那目光彷彿在說:你的傳奇,到此為止了。
巨大的聲浪如同潮水般拍打在蘇辰身上,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從之前的驚歎、敬畏,迅速轉變為不看好,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秦無涯!
這個名字在門內,代表著一個標杆,一個難以逾越的高峰。他是內門弟子中的絕對翹楚,天之驕子,據說身負特殊體質,修煉的功法更是宗門頂級傳承之一,實力深不可測。甚至有傳言,他早已能與一些金丹初期的長老過招而不落下風。
與他相比,蘇辰這個剛剛從外門殺上來的弟子,無論名聲還是實力,在眾人看來,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蘇辰的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看到了遠處高臺上的冷月寒。
大師姐清冷的容顏上,那雙總是淡漠如水的眸子裡,此刻也罕見地蹙起了秀眉,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一朵遺世獨立的冰蓮,周圍的喧囂似乎都與她無關。
她也看到了蘇辰,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
蘇辰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直接的表示,沒有安慰,沒有鼓勵,只有那份沉甸甸的凝重,以及一種……似乎是面對某種既定規則時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棘手和無力感。
這種感覺,比任何唱衰的聲音,都更讓蘇辰的心頭感受到一股壓力。連強大如大師姐,面對秦無涯,似乎也覺得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對決嗎?
蘇辰緩緩收回目光,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秦無涯又如何?內門第一又如何?
他蘇辰一路走來,何曾怕過挑戰!
就在此時,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呼。
“快看乙字擂臺!秦師兄結束戰鬥了!”
眾人紛紛轉頭,只見另一側的擂臺上,秦無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正平靜地收回手指。而在他對面,另一位同樣是築基後期的內門頂尖弟子,此刻臉色煞白,嘴角溢血,手中的法寶斷裂,眼神中充滿了駭然和不甘。
整個過程,似乎只用了不到十息!
秦無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沒有看臺下的反應,轉身,步履從容地離開擂臺,自始至終,都帶著一種近乎漠然的氣度,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難以引起他絲毫的波瀾。
宗門高臺上,幾位長老看著秦無涯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讚許和期待。
“無涯這孩子,心性越發沉穩了,實力也愈發精進,此次大比魁首,非他莫屬。”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們宗門未來的希望。”
“只是可惜了那個蘇辰,碰上無涯,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這些議論聲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蘇辰的耳中。
蘇辰沒有再看,轉身默默地離開了喧囂的演武場。
他沒有回外門,而是直接返回了位於內門區域、大師姐之前為他安排的那處僻靜的洞府。
洞府內,靈氣比外門濃郁了數倍。
蘇辰盤膝坐下,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調息內視。
那股鑽入體內的陰寒暗勁,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固。它如同有生命般,潛伏在經脈的細微角落,不斷釋放著冰冷的能量,侵蝕著他的靈力,阻礙著傷勢的恢復。
“必須儘快將這東西驅除,否則對上秦無涯,狀態不足,更是毫無勝算!”
蘇辰眼神一厲,開始運轉《五行衍天訣》。
功法運轉,五行靈力如同奔騰的江河,在經脈中流淌,試圖沖刷、煉化那股陰寒暗勁。然而,那暗勁雖然微弱,卻異常堅韌,如同水中的油漬,難以徹底清除,反而隨著靈力的衝擊,四處流竄,帶來陣陣刺痛。
“哼!”蘇辰悶哼一聲,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還僅僅是驅除暗勁,剛才與三頭妖獸戰鬥留下的震傷和消耗,也需要時間恢復。
距離下一場比賽,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
時間緊迫!
蘇辰不再猶豫,心念一動,胸口的神秘玉佩微微發熱。
下一刻,一股遠比平時更加溫潤、更加磅礴的暖流從玉佩中湧出,迅速流遍全身。這股暖流帶著一種玄奧的生機,所過之處,那陰寒暗勁如同遇到了剋星般,發出一陣無聲的嘶鳴,竟開始被緩緩消融、同化!
同時,經脈中的刺痛感也大大緩解,受損的組織在暖流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