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浸透墨汁的絨布,徹底覆蓋了天使福利院。
祁因打了個哈欠,粉色捲髮隨著動作晃了晃。“嘎…累死小爺了,等會兒必須好好睡一覺。”
宇文舟轉動著粉色輪椅,眉頭微蹙,警惕地掃視四周。“不對勁,太安靜了。”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陰風撞得粉碎!
玻璃碴子四濺的瞬間,整棟樓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粉色的牆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色彩,露出斑駁剝落的水泥底色,牆皮像腐爛的皮肉般翻卷下來,露出底下暗紅色的汙漬。
“什麼情況?!”付雷猛地後退一步,胸口的HelloKitty文身隨著肌肉賁張而扭曲變形。
黎鳶只覺得手中一輕,鑲著水鑽的仙女棒變回了那根熟悉的青竹杖,身上的粉色義工服正以詭異的方式收縮、變色,布料化作無數細小的黑線,重新編織成藍白相間的條紋病號服。
“我靠!”
付雷身上像安了炸藥,那些卡通貼紙“噗噗”作響,炸裂成黑色粉末,露出底下重新覆蓋的藍白條紋,胸口的HelloKitty文身從中間撕裂,變成了一道猙獰的縫合疤痕。
宇文舟下意識握緊輪椅扶手,下一秒,他的輪椅從死亡芭比粉褪成了骯髒的鐵灰色,輪轂上的毛絨邊全部脫落,露出鏽跡斑斑的金屬支架,轉動時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頭上的粉色蝴蝶髮箍“啪”的斷裂,掉在地上變成幾隻黑色的甲蟲四處逃竄。
“嘎嘎嘎!”
祁因抬腳躲避甲蟲,一摸腦袋,粉色捲髮不知何時變回了紅色,髮質毛躁得像一團亂草,他的粉色恐龍連體衣也變成了同樣款式的病號服,腰間的匕首鞘裡面插著的不再是棒棒糖,而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
尉遲恭雪看向手裡的小熊奶瓶,裡面的渾濁液體不斷翻湧,定睛一看——竟是白花花的蛆蟲!
她驚呼一聲,奶瓶脫手而出掉在地上,淡紫色的頭髮變回了原本的紅色,髮間的粉色絨球變成了一隻乾枯的黑色蝴蝶。
崔晏扯了扯身上寬大的病號服,口袋裡掉出幾顆沾著牙垢的假牙,他驚恐地後退一步,病號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鮮的針孔疤痕。
“都別亂動!”宇文舟低喝一聲,輪椅碾過地面剝落的漆皮,停在繪畫室門口。
他指著牆上原本掛著“兒童繪畫作品”的位置,此刻那些畫紙全部變成了泛黃的病歷單,用紅色墨水寫著“妄想症”“人格分裂”等診斷名詞,每個名字下方都貼著一張扭曲的臉。
“看到了嗎?這才是‘天使福利院’的真正面目。”
下一秒,走廊盡頭傳來“咔噠咔噠”的高跟鞋聲。
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女人推著一輛金屬推車從陰影中走出,每走一步,伴隨關節的咔響和推車的鏽響。
“吱——吱——”
慘白的燈光照亮了纏繞著層層繃帶的頭顱,以及脖頸處的縫合線。
那輛推車上面放著幾本厚厚的登記冊和一支巨大的、針頭閃著寒光的注射器。
“新病人,跟我來。”
付雷下意識攥緊拳頭,“搞什麼鬼?老子不是義工嗎?”
“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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