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的長桌鋪著粉色蕾絲桌布，江辰笑盈盈地捧著一個絲絨盒子，像展示珍寶般揭開蓋子。
裡面是一本燙金封面的相簿，封皮上用粉色寶石鑲嵌著“天使福利院紀念”字樣，在燈光下折射出甜膩的光。
“這就是院長哥哥特意為大家準備的禮物哦～快開啟看看吧～”
江辰把相簿推到眾人面前。
宇文舟的輪椅不動聲色地往前滑了半寸，灰眸銳利地掃過江辰的表情。
“在開啟之前，我想知道，院長既然在頂樓療養，是如何準備這份禮物的？”
江辰的蘭花指在他面前一晃，“哎呀呀～輪椅先生真是多疑呢～院長哥哥早就把相簿放在我這裡啦～他可是很期待義工哥哥姐姐們看到照片時的表情呢～”
付雷第一個伸手翻開，卻在看到第一頁時猛地皺眉。
泛黃的照片上，幾個穿著病號服的成年人站在一座木屋前，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恍惚。站在最中央的那個模糊身影——雖看不清面容，胸口卻隱約印著血紅色的“609”。
“這……”尉遲恭雪捂住嘴，奶瓶裡的牛奶輕輕晃動。
宇文舟提醒：“注意看背景，木屋的窗戶上有聖心醫院的十字標記。”
黎鳶翻到下一頁，時間線後移，福利院已初具規模。
一群孩子圍坐在草坪上，穿白色連體衣的小身影中間，總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藍白條紋虛影。
越往後翻，609的輪廓越清晰，有時是站在孩子們身後微笑，有時是坐在院長辦公室的陰影裡。
唯獨所有照片的院長位置都空著，彷彿刻意留出的空位。
“為什麼上面沒有院長？”她問。
江辰忽然湊近她耳邊，“院長哥哥很害羞的～他不喜歡出現在鏡頭裡呢～”
黎鳶猛地合上相簿，午休鈴聲恰在此時響起，孩子們嬉笑著跑向午睡室，江辰扭著腰去廚房準備下午茶，粉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在試探我們。”宇文舟低聲道，“黎鳶，想辦法去副院長辦公室，鑰匙可能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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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室的鼾聲此起彼伏，黎鳶將青竹杖輕輕靠在門邊，對宇文舟使了個眼色，便貓著腰溜出了走廊。
副院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她屏住呼吸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與福利院格格不入的冷冽氣息。
辦公桌上面整齊擺放著檔案和一個草莓造型的筆筒，唯獨抽屜上了鎖。
她跪在地上，指尖在桌腿摸索，忽然觸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片，鑰匙被膠帶粘在抽屜底部。
剛把鑰匙摳下來，走廊裡傳來鞋跟的“咔噠”聲。
“該死！”黎鳶猛地鑽到辦公桌底下。
下一秒，門被推開，江辰哼著跑調的兒歌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雕花皮鞋的鞋尖正好停在黎鳶眼前。
黎鳶立刻縮起身子，屏住呼吸，後背緊貼著冰冷的抽屜。
“找什麼呢，我的小鳶鳶～”江辰突然開口，聲音帶著戲謔。
黎鳶渾身一僵。他怎麼知道？
皮鞋尖輕輕抬起，蹭過黎鳶的臉頰，帶著蕾絲手套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躲貓貓的遊戲，現在才開始哦～”
“你……”黎鳶咬牙，指甲掐進掌心。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護工的聲音：“江副院長，昨晚的報告送來了！”
江辰一秒壓聲，久違的雄厚嗓音道：“放門口，我等會兒看。”
他故意將椅子往後一靠，雙腿交疊，鞋尖更用力地蹭著黎鳶的下巴。
黎鳶怒火中燒，目光掃過桌下的垃圾桶，裡面有把掉落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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