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鳶聽到“後山”二字時,瞳孔驟然收縮。
鑰匙圈在掌心硌出深痕,她用蠻力捅開宿舍門鎖的瞬間,金屬摩擦聲刺得趙玉喜肩膀一顫。
“愣著幹什麼?走!”
她拽住趙玉喜手腕,卻被對方甩開。
“宵禁馬上開始了!那些怪物專抓晚歸的人……要不,我們度過今晚再說?”
“度過今晚?”黎鳶踢開腳邊一截斷指,那是昨天被拖走的工人遺落的。“等明天太陽昇起,剛哥就該變成絞肉機裡的肉餡了。”
說完,她強行把趙玉喜拉出宿舍,隨後她高高舉起手中的鑰匙圈,上面的鑰匙晃得“嘩啦”響。
“聽著!”她的聲音撞在水泥牆上,“我當過底層工鼠,也做過上層執事——那些穿西裝的雜種踩在我們頭上,說我們骨子裡流著賤血!”
她踹翻身邊的鐵桶,響聲驚飛牆角潮蟲。
“可我們都是兩個肩膀頂著一個腦袋,都只有一條命!憑什麼他們把我們當牲口?這鳥籠關得住翅膀,關得住想飛的心嗎?如果我的一生只是為了去被人奴役或操控,那我寧願不要我這條賤命,我要真真正正地活著!”
“這裡——有一個獨特的名字,它叫鳥籠。只要我們一天不打破鳥籠,還會有更多同胞被困在這裡!我們的家人、我們的朋友、甚至我們的子孫後代!”
“七天!我們只有七天時間不被野性馴服,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想當最後一批被宰的牲口,還是頭一批撞破籠子的鷹!”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風聲。
趙玉喜扯了扯她衣角,嘴唇哆嗦著:“他們怕怪物……”
“怕怪物?”
黎鳶風風火火地返回門衛亭,“咣噹!”一腳把門踹開。
趙玉喜停在門外不敢再靠近,“那裡面……有狗吧?”
“放心吧,沒人。”
黎鳶在屋裡翻箱倒櫃,叮叮噹噹的聲響逐漸讓她放鬆警惕。
她絞著手指進門半步,目光落在黎鳶瘦小卻結實的後背上。
雖然她不知道黎鳶這幾天都經歷了什麼,但她知道,待在黎鳶身邊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黎鳶頭也不抬地開口:“玉姐,你能說說那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嗎?”
趙玉喜仔細回憶:“我也不太清楚……每天晚上它都會趴門上偷聽。第一天晚上,有人打呼嚕就被抓走了。那些被抓走的,除了晚歸的,就是打呼嚕磨牙放屁被抓的。”
黎鳶追問:“那剛哥是?”
“他跟人吵架,磕巴著罵不出詞,被狼執事拖走時,我聽見他們說‘後山的絞肉機缺飼料了’……”
黎鳶翻抽屜的手一頓,“看來能動手就別吵吵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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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鐘的秒針像個年邁的老人,一點一點挪動他的柺杖。
黎鳶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不行…沒時間了。”
她突然抬手扯下總閘,藍色電火花在指尖炸開的瞬間,整排宿舍門“咔噠”彈開,像被剖開的豆莢。
“嗶——”
電磁鎖失效的蜂鳴裡,罵聲從鐵窗後炸開。
“煞筆玩意兒!關你媽總閘!老子在這躲了三天,你想害死所有人?”
“娘們兒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這破地方誰愛衝誰衝,老子寧可喂狼也不跟你送死!”
“歷史向來由男性推動,你舉個電棍就想當聖女貞德?不如跟哥回床上躺躺,學學怎麼‘生產’更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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