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原本一片祥和寧靜。
綿延的廟宇充斥著肅穆莊嚴,平日裡宏偉的誦經聲不斷。
如今被一座大嶽橫壓砸下,令所有的吟唱聲都為之一頓,籠罩其上的光幕震顫不止,就連大地都猛地震動起來。
陸沉並不擔心這樣會惹出什麼亂子。
那個生靈他雖然無法看見,但必然不會是什麼恐怖生物,畢竟如果實力可怕,根本犯不著用這樣的手段,把夜千秋救走。
“這光幕護不住你們。”
千里追魂鎖定著夜千秋的氣機,陸沉見光幕無恙,原本想要施展大日拳樁繼續轟擊。
只是這時手裡的大戟,卻傳來了一陣波動。
“晉升六重後,居然還多了個作用。”
他心念一動,手裡的大戟瞬間迎風暴漲。
‘嗡’
原本正常大小的戟,迅速延伸增大,而後變得貼合他的體型,宛若一道山嶺橫空。
陸沉無聲咧咧嘴。
旋即手中大戟捲起滔天殺意,驟然轟向光幕。
“夠了!”
一道爆喝自光幕內傳出。
隨後一道身影暴漲,橫渡虛空而來,手持青銅戰戈轟擊在大戟上。
‘當’
金戈交擊。
恐怖的勁氣激射,削平了數座凸起的山頭。
“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裡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神明開闢的洞天不容你撒野。”
話語鏗鏘,似兩柄天劍交鋒。
陸沉手裡的動作一頓,滿是詫異的看著眼前身影。
倒不是被那身影的話給嚇到。
而是他眼前的身影,僅僅只是一件殘破甲冑,裡面空洞無物,便是那杆幾乎跟大戟一樣長短的戰戈,同樣有所破損。
“此地關係著無盡魔物。”
“你若鐵了心殺那人,日後魔物脫困而出,你將揹負大因果,一些真能迴歸現世的神明,終有一日會找你清算,即便不為天下眾生著想,難道你也不為自己著想嗎。”
“把人交出來,不然你跟他一起死。”
陸沉面無表情。
先前夜千秋對他懷有惡意,其兩大手下對自己出手時,這個生物沒有出現,如今夜千秋要死的時候,就跳出來將其救走。
還試圖扯上眾生,來讓他停手,怎麼可能。
他武道天眼一直未曾斂去,此刻不斷掃視甲冑內,想看看這生靈的真面目,以及其弱點所在。
可惜還是失敗了。
“冥頑不靈!”
那生靈語氣壓抑著怒火,還想要說些什麼時。
迎上的卻是一道暴虐殺機,以及一杆扭曲了虛空,橫擊而來的漆黑大戟,其上赤芒綻放,有雷電遊曳。
‘轟’
陸沉動了。
他不再廢話,既然找不出來弱點,那就強殺。
法天象地的狀態下,施展的天龍九變極其誇張,連帶著永珍合流的每一擊,皆能撕裂這一方天地的虛空,令周圍不斷出現一道道漆黑無光的痕跡。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地。
一些追趕而來的武者,聞聲皆是震撼的看向山頂。
那裡兩道巨大身影正在廝殺,抬手便是璀璨神華綻放,漫天的鎖鏈好似恐怖雷劫,不斷自蒼穹轟擊下來,又被眨眼間斬斷。
而其中一道身影。
所有人都非常熟悉,前不久曾親眼見過。
此刻如此大戰,讓他們心頭顫慄的同時,也全都敬畏的止住腳步,不敢再往山頂飛掠。
“那道身影是陸兄?”
一個光禿禿的石林內,肖自在正跟其師弟採摘奇物。
這時有所感應,皆不由抬頭望向山頂那邊。
神色變得無比震撼。
“另一道身影是誰,那殘破盔甲好似神明遺物,散發著令我敬畏的氣息,他們怎麼會打起來了。”
肖自在很吃驚。
他身前的一個壯碩青年,神色呆愣,良久才開口道:“我進來時,好像沒有見過另一道身影,那是洞天內的存在,說不定是從神廟中走出的。”
“我們這位未入門的師弟,不對,師兄,手段當真是通天啊。”
“肖師兄,您......”
“傻小子,別愣著了,趕緊多多采摘奇藥,這洞天內的最大機緣,說不定就落你我身上了。”
......
一座黑水湖畔。
劍無痕跟黎雲舒柳若曦等人匯合。
此刻如同殭屍一般,死死盯著山頂上正廝殺的身影。
“黎師妹,你們宗門記載,有沒有出現這種人物,僅換血境手段卻堪比大尊,這種實力恐怕要直逼聖地一些門徒了吧。”
柳若曦似在自語,神色有些呆滯。
一旁的黎雲舒回過神,細細思忖道:“我門中曾經出現過類似人物,那是上古年間的一位少年祖師,只不過他身具一種強大無比的寶體,加之絕世稟賦。”
“僅換血境,就能橫擊天人。”
“其武道境界最終超越了大尊,成為了一尊人祖。”
“陸兄如此實力,恐怕最低也能媲美一些少年祖師,若是再高一些......”
她說到這裡,不由跟柳若曦相視一眼。
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駭然。
兩人興許實力在這裡不算頂尖,但來頭極大,各自身後的道統都無比古老,眼界自然非常人能比,知曉少年祖師四字意味著什麼。
“洞天關閉後,必須將此事回稟長老跟宮主,如此天驕若能進九曜星官,又怎是一些區區親傳能夠比擬的。”
柳若曦暗暗想著,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黎雲舒。
後者這時同樣有視線掃了過來。
似打得同樣主意。
兩人像是都察覺到了對方意圖,臉上全都不由自主浮現一抹淡笑,似要掩飾些什麼。
......
‘轟隆隆’
虛空似破布般抖動。
一道道粗壯鐵索,伴隨著戰戈揮動,帶著恐怖氣息轟擊下來。
陸沉不動如山,手上大戟飄渺,分明不是劍,卻帶有一股可怕到極致的劍意,似要撕裂蒼穹般,每一擊都能隨意斬落無數鐵索。
這是上清宗的撩雲劍典。
此刻被他以永珍合流施展到極致,將諸多絕學殺招,融合歸一,以最基礎的劍招橫劈,撩砍,點刺。
可怕的毀滅氣機。
令那道盔甲身影每次碰撞,都帶著心驚肉跳之意。
“先住手,我可以把夜千秋交給你。”
他忽然開口。
聲音裡帶著些許憋悶。
昔日神祇留下的洞天規則,本來是用來作為秩序,管理一些洞天內成長超標的生物,如今這種鎖鏈竟無法對一位換血境起作用。
而且被斬落那麼多的秩序鎖鏈,神山已經開始動搖了。
山谷上方的光幕,已經不如先前璀璨。
如果再繼續下去,後果難料。
最主要的是,他披上神明留下的遺物,手持昔日神明用來征伐的兵刃,卻還是被一杆堅硬無比的漆黑大戟給壓制住,周身綻放的神華,相比一開始已經暗淡很多。
天穹垂落的鎖鏈同樣開始減少。
他不得不喊停。
損失一個容器,無非就是讓這方洞天,少維持一些歲月,日後再吸引一些容器進來並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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