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頓時噤若寒蟬,手不自覺地搓著圍裙邊角:\"軍爺恕罪,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他偷眼打量著擔架上的人,又遲疑道:\"只是...這人若真是大將軍,在小店出了什麼岔子...\"
赤炎魁拍了拍掌櫃的肩膀:\"老哥放心,我已用銀針為他疏通了經脈,現在只需靜養。\"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要幾間房子,其中開一間最好的上房,再準備些清淡的吃食。\"
\"說來慚愧,這位...這位大人近來常在官道上攔阻過往客商,鬧得人心惶惶。小店已經半月沒接到像樣的生意了...\"他嘆了口氣,回絕了赤炎魁的銀子:\"如今軍爺們將他醫好,倒是解了我們的困局。這房錢,就免了吧。\"
待眾人各自回房安頓,赤炎魁與韓斬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揹著大將軍登上樓梯。最好的房房位於三樓盡頭,推開雕花木門,只見屋內陳設雖不奢華,卻收拾得格外整潔。
楠木床榻上鋪著新曬的被褥,窗邊小几上還擺著個粗陶花瓶,插著幾枝野山茶。
兩人輕手輕腳地將大將軍安置在床榻上。赤炎魁探了探他的脈象,低聲道:\"脈象平穩多了,只是神志還未完全清醒。\"韓斬點點頭,順手將窗子推開一條縫隙,讓夜風帶著草木清香徐徐而入。
\"今夜我守著。\"赤炎魁在床邊的太師椅上坐下,粗壯的身軀將椅子壓得吱呀作響,“你先去休息吧。”
韓斬盯著昏迷的大將軍,沉聲道:\"老魁,依你看,他多久能醒?\"
赤炎魁把了把脈,又翻開大將軍的眼皮看了看:\"他腦部氣血逆行,經脈淤塞嚴重,像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導致腦中突然充血。我用銀針疏導了七經八脈,但這瘋症不簡單。\"
\"直接說,幾天?\"韓斬打斷道。
\"至少五日。\"赤炎魁仔細思考了下,\"若用金針渡厄日夜施針,最快三日。但強行喚醒會傷及元神。\"
韓斬深知此刻東陲城局勢必然兇險萬分,但眼前這位神志不清的守將,卻是瞭解真相最直接的突破口。
\"老魁,\"韓斬沉聲道,聲音裡透著深思熟慮後的決斷,\"東陲城必是出了大變故。但以我們這幾個人貿然趕去,怕是連城門都進不去就會著了道。問明情況再作打算。\"
赤炎魁點點頭,臉上露出贊同之色:\"三五日的光景,耽誤不了大事。倒是貿然行動,反而可能壞了全域性。\"
晨光微熹時,赤炎魁猛然驚醒。常年刀口舔血的警覺讓他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床榻上,大將軍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將軍醒了?\"赤炎魁強壓下驚訝,粗獷的臉上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大將軍可還記得在下?”
只見大將軍,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