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突然森然一笑,枯瘦的面容在油燈下顯得格外猙獰。他佝僂的身軀猛地挺直,從算盤底下抽出一柄細長的軟劍,劍身在燭火中泛起一道毒蛇般的寒光。
\"金鏢頭當心!\"一名官兵大喊,但為時已晚。
金不換還沉浸在守軍倒戈的震驚中,只覺肋下一涼,軟劍已刺破他的衣衫。千鈞一髮之際,他順勢後仰,整個人如落葉般飄然倒地。手中玄鐵算盤同時一震,十二顆鐵算珠呈扇形激射而出。
\"叮叮叮叮!\"四聲脆響幾乎同時響起。那四個\"童子\"此刻身形矯健如猿猴,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四把精鋼打造的漁叉,竟將算珠盡數擋下。
金不換在地上一個翻滾,後背已抵到牆角。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老掌櫃,後者拖著劍朝他走來。四個侏儒殺手呈半圓形圍攏過來,鋼叉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好一個'死人的賬'。\"金不換冷笑一聲,\"看來今天這賬,得用血來算了。\"他手腕一抖,玄鐵算盤\"咔咔\"三聲脆響,瞬間拆解成三節短棍。
雙臂一展,三節棍如銀龍出海,在空中劃出三道凌厲的弧光。老掌櫃手中長劍突然一振,劍鋒在油燈下劃出一道雪亮的弧光。那劍勢看似平平無奇,卻在臨近時驟然加速,化作三劍,分別功上中下三路。
金不換三節棍舞得密不透風,\"鐺鐺鐺\"三聲脆響,堪堪架住這致命三劍。但四個童子已趁機逼近,四把鋼叉如毒龍出洞,從四個刁鑽角度同時刺來。最險的一叉直取他後腰,金不換不得不側身閃避,老掌櫃的長劍卻已變招,一招直刺他暴露出的右肩!
\"嗤——\"劍鋒擦著金不換的臂膀劃過,帶出一線血珠。他悶哼一聲,三節棍突然變招,中間一節彈射而出,直擊老掌櫃手腕。老掌櫃急忙撤劍回防,四個童子的鋼叉卻又逼了上來。
一支鋼叉貼地橫掃,金不換縱身躍起,另一支鋼叉卻已預判他的落點,自下而上直刺他小腹!千鈞一髮之際,金不換凌空一個鷂子翻身,鋼叉擦著他的腰帶劃過,撕開一道裂口。
二樓喊殺聲依然不減。伴隨著木製欄杆的斷裂聲,七八個官兵如同破麻袋般從樓梯上翻滾而下,重重砸在大堂的地板上。
\"頂不住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官兵嘶吼著,手中的鋼刀已經斷成兩截。
沉重的鐵靴踏在樓梯上的聲音如同催命的戰鼓,整座客棧都在震顫。只見樓梯口處,一排排鐵甲衛士手持長槍,正以整齊的軍陣步步推進。
金不換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帶來官兵,此刻只剩下五六個還在負隅頑抗。二樓戰況突然急轉直下。金不換帶來的二十餘名鏢師和官兵,大多隻穿著尋常布衣,在鐵甲森森的正規軍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一個年輕的官兵被三杆長槍同時刺穿,釘死在了客棧的立柱上;另一個則被鐵甲衛士一腳踹飛,撞碎了櫃檯後的酒架,碎瓷片和酒液濺得到處都是。
金不換背靠櫃檯,額頭滲出冷汗。眼前是五個虎視眈眈的殺手——老掌櫃的長劍寒光凜冽,四個侏儒殺手的鋼叉泛著幽藍的毒光。而身後,鐵甲衛士已經清剿完二樓的抵抗,正沿著樓梯步步逼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二樓戰況突然傳來異動。一道白影如驚鴻般掠過窗欞,一杆銀槍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