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長澤打砸的東西太多了,每個角落都有碎屑,還有那被打落的燭臺,裡面的燈油撒到地上與被撕碎的紙張混在一起,亂糟糟的,很難清理乾淨。
蕭長澤將頭擱置在夏昔昔的肩膀上,看著這些下人手忙腳亂地清理地面。
突然,有個小太監一不小心碰倒了桌案邊上的小物件。
蕭長澤頓時暴怒起身上前將其踹到在地:“只是打掃一下也不會嗎?敢動朕的東西,不要命了?”
說著,他將小物件撿起來,用衣袖擦了擦,握在了手中。
下人立馬跪下求饒:“陛下饒命啊!奴才只是不小心碰到的,不是故意的……”
他抖得跟篩糠似的,眼瞧著都快哭出來了。
夏昔昔忙上前拉住了蕭長澤,勸道:“不過是碰掉了而已,我看著也沒壞,何必苛責他?”
她扭頭看了一眼,看著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便立馬讓他們都出去了。
小太監得了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一溜煙跑沒影了。
夏昔昔看到了,蕭長澤護在手中的物件是她之前做手工的時候隨手雕刻的一個小木頭人。
原本是要雕刻成他的樣子,奈何這雕刻不是一兩天能學會的,到頭來最多也只是有個人樣而已。
沒想到他竟然視若珍寶,珍惜到這個地步。
她也是才發現,屋裡的東西都砸得差不多了,唯獨這個小木人還好好的。
她心頭一軟,也不好責怪他,只能柔聲說道:“冷靜一點,先坐下。”
蕭長澤深呼吸了一下,握著小木人坐了下來。
他垂眸,聲音低沉:“對不起,我又滅能控制住。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看什麼都生氣,心中的殺意也總是止不住,明明之前都不是這樣的……”
他實話實說。
這樣難以自控的感覺的確是最近兩三天才開始的,之前就算再生氣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這一次他從小木人被碰倒之後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反應過來時,夏昔昔已經將他們屏退了。
這感覺讓他更加煩躁。
夏昔昔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系統還沒恢復,她也沒法問個清楚。
她不懂醫術,太醫看不出來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看明白。
思來想去,也只能先時時陪著蕭長澤。
就算不能讓他恢復,至少也能保證他不會亂殺人。
後面幾天,她都是這麼做的,除了上朝之外,她都會陪著他,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蕭長澤的狀況也會有好轉。
至於上朝的時候,她特意叮囑過他,可以發脾氣,但絕對不能下旨殺人,誰都不行。
他答應了,也做到了。
但這已經是極限。
夏昔昔十分頭疼,幾天下來,她累得不行,蕭長澤的狀況也沒有緩解,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意思。
繼續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阻止不了他,到那時又該怎麼辦?
“該死的系統,怎麼還沒升級完畢,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真是愁死人了。”
夏昔昔在心底哀嚎著,系統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