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一早就來到了店裡將新到的口紅一支支擺上櫃檯，鮮豔的膏體在熹微的晨光下下泛著潤澤的光。
昨天劉芳還說這批\"海棠紅\"肯定會被搶光，可今早店門開了半晌，竟連個探頭張望的顧客都沒有。
\"怪了......\"林婉嘀咕著，收拾好貨架後就想著到集市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新店開業把人都引流過去了，這才剛出店門，忽然聽見集市東頭傳來熟悉的尖嗓門。
\"哎喲張嬸子，您可千萬別去那家黑店！\"馬二嫂攥著個婦女的胳膊，下巴朝林婉店鋪方向一揚，\"我表侄女用了她家的雪花膏，滿臉起紅疹子，現在還在炕上躺著呢！\"
林婉眯起眼，看見馬二嫂周圍已經聚了五六個挎菜籃的婦女，有個穿藍布衫的甚至把剛買的胭脂盒掏出來要退貨。
\"馬二嫂這是要砸我招牌啊。\"她冷笑一聲，正要出去理論，卻見供銷社的灰磚小樓裡走出個穿幹部裝的中年男人，劉德財腋下夾著賬本，正和馬二嫂交換眼色。
寒意順著脊樑骨竄上來，林婉突然全明白了。這兩人估計又是陳母那邊搞的鬼，既收買攤販造謠，又勾結供銷社的人使絆子。。
\"婉婉！\"劉芳氣喘吁吁衝進店裡，圍巾都跑歪了，\"馬二嫂從東頭說到西頭，現在半個集市都在傳你賣的東西有毒！\"
她突然壓低聲音，\"我剛看見陳柏樹他娘往劉德財辦公室去了，進去前兜裡鼓鼓囊囊的......我特意盯著她兜看，嘿，出來就變扁了！\"
林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陳柏樹他娘一直不罷休，看來這次得動點真格才行。
林婉深吸一口氣，從櫃檯底下摸出個藍布包：\"芳姐，幫我把試用裝都裝上。\"
\"你要幹啥？\"
\"她們不是要證據嗎？\"林婉抓起布包大步往外走，\"我給她們證據。\"
集市中央，馬二嫂正舉著盒劣質香粉嚷嚷：\"瞧瞧這鉛粉，跟林婉鋪子裡的一模一樣！\"
見林婉過來，她嗓門拔得更高：\"正主來了！大家夥兒評評理！\"
\"馬嬸子。\"林婉笑盈盈遞上布包，\"您侄女用的是這款珍珠霜吧？供銷社賣三塊八，我送您一盒。\"
馬二嫂像被燙著似的縮手：\"誰、誰要你的東西！\"
\"不敢用？\"林婉擰開瓷罐，挖了坨護膚膏抹在自己手背上，\"您侄女要真爛了臉，我賠十盒的錢。\"
她突然抓住馬二嫂的手腕，在對方驚叫聲中把護膚膏抹上去，\"大夥兒都看著，要是明兒馬嬸子手爛了，我立刻關店！\"
人群響起嗡嗡的議論聲。穿藍布衫的婦女突然開口：\"我閨女用的就是這款，臉蛋白著呢！\"
馬二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瞥見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劉德財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外圍，正陰著臉摸上衣口袋。
\"都聚在這兒鬧什麼！\"他亮出蓋著紅頭章的檔案，\"接到群眾舉報，要抽查個體商戶的貨品質量。\"
林婉心頭一跳，那檔案右下角赫然印著\"縣供銷總社\"的鋼印。
劉德財使了個眼色，兩個穿藍制服的小年輕就要往她店裡闖。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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