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挽著手來到了水吧。
水吧佔地不大，加上老闆總共也才三個員工，這時看到客人來了都熱情招呼，“來嘞兩位小同|志，看看喝點啥？“老闆的聲音洪亮中帶著幾分市井特有的親切。
陳柏樹看了看選單，扭頭溫聲問道：“紅梅，你想喝啥直接點，我來付錢。“說話時，他的手指在褲袋裡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雖然陳柏樹很不想將自己手中為數不多的錢花出去，但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而且兩瓶飲料也花不了多少錢。他在心裡盤算著，等會兒一定要找機會把本錢撈回來。
老闆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瞭然地笑笑，“兩位小同|志要不要試試我們店的情侶飲料啊？'比翼雙飛'特調，好多小情侶喝過之後都說話不錯呢！“他特意加重了“情侶“二字的讀音。
李紅梅聞言，臉頰頓時飛上兩朵紅雲，羞澀地低下了頭，聲若遊蚊：“那就...喝這個吧柏樹哥...“
陳柏樹“大方“地買了單，這個舉動把李紅梅迷得不行，整個人彷彿掉在了蜜罐裡一般，連走路都輕飄飄的。
兩人來到水吧一個隱秘的座位，剛坐下來沒多久，店員就端著托盤將飲料送過來了。
陳柏樹用餘光瞄了幾眼，等店員快走近的時候，他看準時機，猛地一個起身，動作大得連椅子都往後挪了半尺。
“哎呀！“
店員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動作給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托盤就這樣飛了出去，兩大杯冒著冷氣的飲料也跟著遭殃。
“啊！“
兩瓶飲料大多數都灑到了李紅梅身上，冰涼的溫度激得她一個哆嗦，糖水順著她的劉海往下滴，在嶄新的淺藍色襯衫上暈開一大片深色水漬。溼乎乎的觸感惹得她驚叫一聲，聲音尖銳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托盤和杯子摔落在地上發出的“叮噹“聲和李紅梅的尖叫聲混在一起，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目。
李紅梅一下子跳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她尖著嗓子說到：“你幹啥吃的！端個盤子都端不好！“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精心打理的髮梢還在往下滴著糖水。
店員的年紀和李紅梅差不多，還比她小一兩歲，是老闆的女兒。平時放假就來搭把手，給客人端茶送水，今天還是第一次出意外。看著李紅梅憤怒的模樣，她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眼眶都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同|志，我我我...我幫你擦擦吧！“店員一邊說著一邊靠近李紅梅，手忙腳亂地取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那是一條洗得發白的舊毛巾，邊緣已經有些脫線。
李紅梅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像避開什麼髒東西似的閃身躲過，朝她揮了揮手：“不用了！“她的目光掃過店員樸素的布鞋和磨破的袖口，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
老闆聽到動靜也趕忙過來，“咋回事啊客人？“他粗聲粗氣地問道，目光在滿地狼藉和女兒通紅的眼眶之間來回掃視。
說完他看了一眼李紅梅身上的慘況，糖水在她胸前洇出一片深色，頭髮黏成一綹一綹的，以及自家閨女臉上的無措，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連忙哈腰道歉：“抱歉啊兩位同|志，這...我們把錢退給你們，然後再免費送你們兩瓶飲料，你們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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