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拍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你現在若不說,他們就會殺人。”
張山終於反應過來,雙目陡然睜大。他緊咬牙關,然後猛地轉身,振作衣襟,道冠微正,面容前所未有的莊嚴。
他大步走向繡樓前的廣場,攔在了神誥宗老道與楊晃之間,聲音清朗如鐘鳴:“諸位仙師,且慢動手,小道有話要說!”
五人齊刷刷看去,其中那名年幼的神誥宗少年,一臉不屑,正是先前將繩索丟擲的那個。他冷笑道:“又是你?一個野道人,也敢聒噪?再說一句,就丟出院子!”
他抬手一抖,那根宛如靈蛇的烏黑繩索再度盤旋而起,張山早有準備,卻依舊被纏了個結實。他一時間動彈不得,像個倒掛的粽子,腳尖點地,模樣滑稽。
不少觀戰之人都忍不住低聲嗤笑,楊晃與女鬼皆面露怒色,方知寒則眉頭緊蹙。
張山卻咬牙切齒,大聲喊道:“我名張山!來自俱蘆洲凌霄派,師承火龍真人!乃龍虎山張氏之後!此次下山遊歷,是為磨礪心境,待我回山,即可登龍虎山金玉譜牒,在天師府有名有錄!”
此言一出,廣場一片死寂。
神誥宗少年眼神驟變,身旁年紀稍長的青年道人臉色也僵住,連那老道士都停下了腳步,目光陰晴不定地看向張山。
“你說你是誰的弟子?”老道士緩緩問道。
張山高聲道:“火龍真人座下弟子張山!”
老道士手掌輕輕一拂,空中靈蛇繩索倏然解散,化為一團墨氣,重新纏回少年腰間。
那少年臉色煞白,低下頭再不敢言語。
廣場上的氣氛微妙到了極點。
因為每一個真正瞭解中土神洲龍虎山底蘊的人都明白——哪怕你是寶瓶洲的宗字頭大派,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神誥宗,在那座天師府面前,也斷不敢擅作主張。
天師府的張家人,自古便是道法正統。
你若欺其弟子,等於是打龍虎山的臉。
老道士沉默半晌,忽而笑了,收回手掌,拱手一禮:“原來是火龍真人的高足,貧道不識真龍,唐突了。”
張山本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雙腿有些發軟,勉強一禮道:“不敢。”
道士張山面色不改,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幫神誥宗的道士。他目光一掃,看似隨意,實則凌厲,道韻流轉,言語間隱有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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