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方知寒對她下殺手,她的父親朱河就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出手阻止方知寒。
只要父親出手,雙方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樣一來,她既為自己找到了一條退路,又替父親選擇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可下一刻,聽見少年的話,朱鹿的臉色唰一下變白。
“我知道,這些話你其實是說給你爹聽的。”方知寒踩著朱鹿的腦袋,緩緩說道。
他低頭看著朱鹿,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繼續說道:“你想引誘我對你出手,讓朱河再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我殺你,要麼他殺我,對不對?”
朱鹿聞言,心裡頓時慌了一瞬,而後又恢復冷笑。
“你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你也難逃一死!”
朱鹿忍著渾身劇痛,想嘗試著坐起身,卻被方知寒一腳踩塌在額頭上,再次嘔出一大口鮮血,她這才徹底放棄了掙扎起身的企圖。
一個穿著草鞋的陋巷少年踩著自己的腦袋,而自己只能躺在對方腳下,這對朱鹿而言無疑是極大的恥辱!
“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並未等朱鹿回答,方知寒便自問自答。
“是因為那封李二公子寫給小寶瓶的信,對嗎?”
“李二公子暗藏玄機,但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你殺我,對不對?”
朱鹿的身體微微一顫,整個人像是被奪去了精氣神,失魂落魄。
在那封洋洋灑灑兩千多字、全是草書寫就的信裡,唯有寥寥幾個字是正楷。
那些字連在一起就是......
殺方知寒得誥命!
原本她以為,只有自己能看出那信裡的玄機。
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跳樑小醜。
方知寒聳了聳肩,朝身後喊了一聲。
“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朱河從一旁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苦澀。
他看著被方知寒踩在腳下的女兒,心中既憤怒又無奈。
朱河以為女兒只是想發洩一口氣,頂多只是小打小鬧,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少女看向朱河,近乎哀求道:“爹,我求你了,不要在這個時候心慈手軟!”
“趁著那個阿良還沒有回來,趕緊動手殺了他!”
“就算不殺,至少也先拿下他!”
朱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眼前的少年不僅資質不凡,心智更是遠超常人。
說實話,朱河是打心眼裡欣賞這個後輩。
但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
朱河嘆一口氣,朝著那個身背青色長劍的少年,替自己的女兒真心誠意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方知寒聞言,笑了笑,鬆開了踩著朱鹿的腳,淡淡說道:“沒關係。”
“路是自己選的,只要能承擔得住後果便是了。”
方知寒低頭看了看腳底的朱鹿。
“放心,今天我是不會死的,但你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