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師當的可真稱職，用心用力出力教別人家的小孩還不討好，自己的孩子成績什麼樣你上心嗎？你是比其他人工資高嗎？拿多少錢啊這麼費心費力？你們學校沒了你就轉不了是不是啊？”
“我就是俗人，我就是隻認錢怎麼了？如果只靠著你那點工資，我們娘幾個都得餓死！孩子家長會你去過一次嗎？你知道他們學校大門朝哪開嗎？你知道他們班主任是誰嗎？”
白蕙蘭越說越委屈，到最後竟開始哽咽。
別看許文卿講課時講的條理清晰，但一到這種情況就開始嘴笨，白蕙蘭咄咄逼人幾個問句拋過來，一下子把許文卿堵的啞口無言。
“誒，你，有話好好說，你別哭啊……”許文卿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奈何他越安慰白蕙蘭覺得越委屈，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掉，連話都說不出了，怎麼也止不住。
“小諾，你這裡有沒有紙巾？快拿出來給你媽擦一下啊！”
他一邊用手抹掉白蕙蘭臉上的淚痕，一邊皺眉催促許諾。
許諾嘆了口氣，從一旁的桌角處拿出抽紙盒。其實這東西就離許文卿不遠，是他太著急了才沒看到。
許文卿抽出幾張紙，就要去幫她擦臉，卻被白蕙蘭把手裡的紙巾奪走，推開他的手。
“滾蛋！”白蕙蘭粗著嗓子罵他，一邊用他遞過來的紙巾狠狠擦掉眼淚。
許諾看著面前兵荒馬亂的場景，真的覺得很心累，不由得閉眼嘆了口氣。
“媽。”
撥出一口長氣並沒有讓她覺得心裡好受多少，那塊大石彷彿隨著這口嘆息更沉重了，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我會努力的，真的，我已經有在很努力很認真去學了。”
白蕙蘭紅著眼睛看她，“許諾，我不是要讓你成名成家，我也知道那不現實，但是最起碼，你要讓我們的付出有點回報吧？”
“我是你媽，我又不是為了害你，你成績好了受益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許諾也低著頭，不想再直面白蕙蘭。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雙看著她的眼裡必定是盛滿了期待落空的失望。
她盯著自己的衣服布料輕聲說，“我也努力過了，我其實並不聰明，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其實我也只是個很平常的人，平常到路上隨意拉出一個人就可以完美把我代替了的事實呢？”
“你們老師都說了，你是很聰明的，就是沒好好學，沒把重心放在學習上，如果你好好學習肯定能有好成績的！”聽的多了，白蕙蘭對此深信不疑。
許諾其實厭煩透了這種話，總是一句“她很聰明”就把自己的努力和認真全部抹殺。
她很想朝所有說這句話的他們大吼一句：其實我不聰明，我天生就愚鈍不行嗎？我的成績都是靠我努力得來的，和聰明不沾邊！
可是現在她面前只有紅著眼睛裝似脆弱不堪的白蕙蘭，她不能這麼說，也不敢這麼說。
許諾垂眸，一股由內而外的無力感襲來，幾乎要壓彎她的脊樑。
“我不聰明，我真的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