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軍區醫院的高幹病房區,陸時宴提著果籃,輕輕的推開了那間單人病房的門。
“爺爺......”他話音剛落,就對上了吳媽憂愁的臉。
“時宴來了。”看見陸時宴來,吳媽的眉眼彎彎。
而陸時宴的目光就落在那個正坐在爺爺床前,拿著蘋果彎腰削皮的背影。
陸時珩。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的動作不算熟練,但表情卻格外認真。
他正微微側著身和老爺子說著什麼,老爺子偶爾點點頭,老花鏡背後也透著一絲緩和,甚至掛著從未有過的慈愛。
“爺孫溫情”幾個字,刺痛了陸時宴的心。
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頓,握著果籃的手指關節也有幾分泛白。
他的確無法接受陸時珩。
陸時珩的存在,無時無刻不燙在他最猙獰的傷口上。
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父親早已背叛母親。
他從吳媽口中聽說過,媽媽剛難產離世不久,甚至自己還沒有滿月,張佩蓮就挺著大肚子,珠光寶氣的走進了陸家。
可見,陸明祖從來沒有將母親放在眼中。
這種場面,陸時宴在腦海中演練過多次。
只要見到陸時珩,他就會想到母親獨自一人在病床上慘死的場景。
“哥,你來了。”聽到吳媽的聲音,陸時珩回頭看過去,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甚至帶著點討好的笑。
他站起身,把床前的位置讓給陸時宴:“哥,這段時間,爺爺身體好多了。”
“嗯,”陸時宴的聲音毫無波瀾,只大步走進去,也毫不客氣的把陸時珩擠到一旁,“爺爺感覺怎麼樣?”
陸國民摘下老花鏡,臉上倒是難得的放鬆:“沒什麼大事,大夫說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哥,從前的事,是我的錯,我給家裡惹了好多麻煩,現在想想,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陸時珩竟然對陸時宴鞠了個躬,“之前的事,我也是受人挑唆,希望哥能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陸時宴頓了頓,目光仍是看向老爺子。
這段時間,陸時珩天天陪在病房裡,老爺子看著他的變化,心中也是高興的。
從前,他的確是瞧不上這個孫子,那也是因為張佩蓮的緣故。
可他畢竟姓陸,如果他當真改過自新,自己也不會不給他機會。
“時宴啊,”陸國民笑著指了指陸時珩,帶著前所未有的慈愛,“我看時珩這孩子,也是真心悔過,這幾天他天天在我面前伺候著,也是一片孝心。”
“既然時珩知道錯了,你們終究是一家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爺爺的話像一把鈍刀,慢慢的切割著陸時宴的心。
這些年,別說是替陸時珩說話,哪怕是個好臉色,爺爺都沒有給過他。
可現在爺爺這種維護......
他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溫馨的場景,突然開口:“前幾天聽說,軍區有個幹事上個月調走了,他的職位空了出來。”
他的語氣倒是隨意,但目光卻鎖定在陸時珩的臉上。
老爺子渾濁的眼睛飛快的掃過看似平靜的陸時宴,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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