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採宜安然無恙的被老爺子接回老宅。
走進熟悉的客廳,看著採宜那臉色蒼白,眼下烏青濃重的模樣,陸國民實在是心疼。
“採宜,是爺爺、是爺爺沒能替時宴好好護著你,讓你受了這麼大的罪。”說這話的時候,他那渾濁的眼睛裡泛著水光。
杜採宜看著爺爺眼中的自責,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爺爺,您別這麼說,這件事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次能出來,還多虧了爺爺呢!”
陸國民只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再說什麼。
但眼底的憂慮卻更深了些。
直到看著採宜安靜的吃了些熱粥小菜,陸老爺子才緩緩開口。
“採宜,剛才在市公安局,他們確實是因為我的壓力,不敢不放人。”
“但是那個張組長,臨走前,又給我看了一樣東西。”
說到這裡,老爺子看了看面前的杜採宜,仍是心疼。
這孩子一路走來,實在是坎坷。
“那檔案是打擊經濟領域犯罪的檔案,他們也說,雖然人是能放出來,但他們也是照章辦事。”
雖然語氣譏諷,但老爺子繼續說了下去。
“現在這風向不一樣了,所謂的‘投機倒把’、‘長途販運’、‘僱傭工人’,都是現在的重點打擊物件。”
“你那個檔口......現在確實是有部隊的證明,能證明你個人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往後的日子裡,那種經營方式,在他們眼裡,就是‘僱傭剝削主義’,是‘資本主義的尾巴’,要一刀切。”
杜採宜一時呆住了。
老爺子更是心疼,也有憤怒,他憤怒於政策的不近人情,也心疼孫媳婦的心血付諸東流。
別說是採宜了,這頂帽子扣下來,就算是他,也頂不住。
只能說,政策如此,大勢所趨。
杜採宜只是靜靜的聽完,愣了愣,可眼神中卻並沒有陸國民想象中的震驚或是憤怒,反而好像帶著一種瞭然於心。
既然是重生而來,她自然知道,這場席捲全國的嚴打風暴,意味著什麼。
既然是無法阻擋的歷史洪/流,自己又為何要逆勢而行呢?
“爺爺。”杜採宜抬起頭看向爺爺那仍帶著愧疚的眼神,搖了搖頭,“爺爺,我能理解的,現在局勢就是這樣,我們只能順勢而為。”
“爺爺放心,我不是那種認命的人。”她面上雖是笑著,卻帶著一股韌勁,“機會不會只有一次,這第一波浪潮我能抓住,那也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揚帆起航。”
“孩子......”老爺子看著杜採宜的堅韌,更是心疼。
總覺得沒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而杜採宜在這時,也目光堅定的盯著面前的陸國民:“爺爺,這檔口現在這樣,我認了,但是我也不想被困在這裡。”
“我想去西北,去找時宴。”
“既然現在號召開荒種地,號召建設大西北,我想去和他一起,去墾荒,去種樹,去修渠。”
“去西北?不行!”一聽杜採宜這話,陸國民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是極度的震驚,“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西北那是什麼地方?風沙刮起來能讓人掉一層皮,冬天能把耳朵凍掉,吃的是沙土拌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能去受那個罪?”
“爺爺,可是時宴也在,他不怕,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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