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了依仗,只能盡力修復跟陸時宴之間的關係,畢竟時宴現在是他唯一一個兒子了。
所以那個從前對他不管不問,甚至設計陷害的父親,一夜之前變成了最殷勤的訪客。
“又來幹什麼?”陸時宴冷著臉開門。
可陸明祖面上卻堆滿了討好的笑:“時宴,你身體怎麼樣了?爸來看看你。”
“團部那邊我去過了,沒什麼要緊的事,你先休息,身體要緊。”
見陸時宴不說話,他拎了拎自己手裡的網兜:“路過服務社,想著給你買點東西。”
陸時宴沒接,仍舊將人堵在門外:“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父愛的小孩了。”
陸明祖的手頓在半空中,他嘴唇動了動,沉默了半晌。
“時宴,從前是爸糊塗,爸錯了,”陸明祖的聲音中突然帶上了哽咽,“時珩的事,也是爸的錯,是爸沒管教好他。”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陸時宴居高臨下的看向陸明祖,眼神冷的像冰。
陸明祖被他噎了一下,表情更為尷尬:“我就是來看看你,我們父子倆,總不能......”
“能,怎麼不能?”陸時宴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媽死了,是死在你和那個女人手裡的!你以為時間久了,就能當事情沒發生了?”
“陸明祖,是你出軌在先,害我媽難產大出血......”
陸時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陸明祖,為了爺爺的臉面,我可以和你維持表面的平和,但是你別指望我會原諒你,不可能!”
陸明祖怔了半晌,這才開口:“你......你就這麼恨我?”
“你說呢?”
陸時宴的最後三個字,始終縈繞在陸明祖的耳邊,他終究只是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只是轉身離開時,原本佝僂的身影,又彎了幾分。
看著他的背影,杜採宜走上前握著陸時宴的手。
陸時宴側頭看她,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我已經不需要他了。”
有采宜陪在自己身邊,他心滿意足。
陸時珩逃了。
他趁著看守換班時的疏忽,趁機翻牆逃了出來。
此時他手裡攥著一把偷來的剔骨刀,惡狠狠的盯著服裝廠大門的方向。
“陸時宴......杜採宜......”
既然他活不了,他也不會讓他們兩個好過!
軍區大院不好進,但是這個服裝廠就不一樣了。
自從越獄後,他一直躲在服裝廠對面的巷子裡,暗中盯著杜採宜的一舉一動。
他終於等到了機會。
陸時宴的傷漸漸好轉,團部讓他好好休息,他在家裡閒來無事,就堅持要陪著杜採宜去服裝廠。
好在杜採宜每天在服裝廠也就呆一兩個小時,在他的軟磨硬泡下,倒也答應了。
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兩個人經歷了生死,彼此的心意早已無需言明,或許,只差彼此的那一句告白。
忙完手頭的活,兩人並肩走出廠門。
兩人不知說著什麼話,杜採宜抬頭,笑意盈盈的看向陸時宴,而陸時宴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惹得杜採宜笑著捶他的肩膀。
這溫馨和諧的一幕,更是直接刺激了陸時珩。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