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將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長長的。
背後,沖天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把神手谷映照得如同白晝。
葉昊和韓立一前一後,扛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在山林間飛速穿行,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那場正在吞噬一切的大火。
直到遠離神手谷,確認無人追來,兩人才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停下。
他們將所有“遺產”都堆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韓立的喘息,一半源於體力消耗,另一半則是因為過度激動和緊張。
他望著那沖天的火光,又看向身旁平靜得彷彿剛才只是去散了個步的“厲師兄”,心臟依舊劇烈跳動。
殺人、放火、毀屍滅跡、滿載而歸……
短短一個晚上,他經歷的事情,比過去十幾年的總和還要刺激、離奇。
他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而地上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和丹藥秘籍,便是這場夢境唯一的現實證明。
“厲師兄……”韓立的嗓子有些乾啞,“我們……就這麼走了?”
葉昊盤腿坐下,隨手拿起一個玉瓶,拔開塞子聞了聞,又嫌棄地扔到一邊,這才抬眼看他:
“不然呢?留下來等七玄門的長老們過來盤問,告訴他們墨大夫的死跟我們沒關係,只是一個意外?”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讓韓立瞬間語塞。
是啊,怎麼可能沒關係。
這場火放得再“意外”,也經不起有心人的推敲。
只要一查,他們兩個絕對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我們接下來去哪?”
韓立有些茫然。
七玄門是回不去了,天下之大,他竟不知何去何從。
“去哪?”
葉昊輕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山洞裡格外清晰,“韓師弟,你還沒明白嗎?從我們決定動手殺人那一刻起,‘去哪’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們能‘活多久’,以及能‘活成什麼樣’。”
他拿起那本《長春功詳解》,在韓立面前晃了晃:“墨老狗為什麼能盤踞神手谷作威作福?因為他有這個。”
他又指了指地上那堆丹藥和金銀:“他為什麼有這些?因為他有那個功法,有實力,有心計。”
“韓師弟,這個世界執行的法則,其實很簡單。你把它想複雜了。”
葉昊的眼神變得深邃,聲音也壓低了,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鑽進韓立的耳朵裡,更鑽進他的心裡,“你看,你以前是什麼?你是墨老狗眼裡的。
你小心翼翼,安分守己,換來了什麼?是你的屍蟲丸。
你是羊,弱小的羊,所以誰都能上來咬一口,誰都能把你圈養起來,等養肥了再宰掉。”
“但是今晚,我們做了什麼?”
葉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們亮出了獠牙,我們變成了狼。
我們把那個最想吃你的牧羊人給反殺了。
然後你看……”
他一腳踢在一個裝滿金票的包裹上,“牧羊人辛辛苦苦積攢的所有東西,現在都成了我們的。
他的羊圈,他的草料,他的一切,都成了我們變得更強的資本。”
“你明白了嗎?韓師弟。這個世界,資源是有限的。
你溫良恭儉讓,資源就會被別人搶走,你就會變成別人的資源。
你想要活下去,想要變強,就不能當羊,甚至不能只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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