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對方的心,是一片空無。
沒有慾望,沒有雜念,如同一面擦得鋥亮的鏡子,任何花哨的東西映照上去,也只是一個影子,留不下半點痕跡。
這種心境,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的殺手!
小舞的牙關緊咬,不信邪。
魅惑失敗,那就用純粹的力量!
“八段摔!”
她將魂力催動到極致,準備發動自己最狂暴的連環摔技。
只要第一摔成功,後續的七摔便會如狂風暴雨般接踵而至,不死不休!
她感受著腿部肌肉的賁張,感受著全身力量都匯聚於腰腹。
然而,那座“山”,依舊是山。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這股反作用力下開始悲鳴。
就在這時,峽谷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壓抑的呻吟。
“呃……”
戴沐白!
“沐白!”奧斯卡驚喜地叫出聲。
唐三懸著的心也落下半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過去。
就連纏在瀾身上的小舞,也下意識地分了一絲心神。
也就在這一刻,那個始終沉默的男人,終於開了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雨夜的喧囂,鑽進小舞的耳朵。
“八段摔我不會。”
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但我能讓你變成八瓣。”
話音落下的瞬間,小舞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八瓣……”
這個詞,比任何魂技都更具殺傷力。
她引以為傲的柔韌腰肢,此刻纏繞在對方身上,彷彿成了一個笑話。
那雙修長而充滿爆發力的美腿,此刻依舊保持著絞殺的姿態,緊緊箍著瀾的腰腹。
雨水順著她白皙的肌膚滑落,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在昏暗的峽谷中,甚至帶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這是一種足以讓人血脈僨張的姿態。
唐三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抹難以抑制的怒火,從心底燒起。
他從未見過小舞對任何人做出如此親密的姿態,哪怕是在切磋之中。
可那個男人,瀾,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彷彿纏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位活色生香的絕美少女,而是一圈毫無意義的藤蔓。
他的目光,甚至越過了近在咫尺的小舞,落在了遠處呻吟的戴沐白身上。
這種極致的無視,比任何羞辱都更加傷人。
“你……”
小舞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看到瀾緩緩抬起了他的左手。
不是快如閃電,也不是勢若奔雷。
就是那麼平平無奇地抬起。
然而,就是這一下,整個峽谷的雨聲,似乎都為之一滯。
只見瀾的左臂之上,衣袖無聲化為齏粉。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到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
那不是面板的顏色。
而是一層覆蓋著詭秘魔紋的黑色臂鎧,從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指尖,彷彿由最純粹的深淵凝結而成。
一股難以言喻的死寂氣息,以他的左臂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那是什麼?!”奧斯卡失聲叫道。
弗蘭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玉小剛的身體僵住了,鏡片後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條手臂,嘴唇哆嗦著,吐出了兩個字。
“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