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為了方便,沒想到這裡居然能用上,楊榮自然要表現一番。
可他剛一說完,卻見吳楷搖頭一笑道:“此路引非彼路引!”
“客官有所不知,我這島上籤證除了路引所有之外,還有登島與離島日期。”
“在簽證所限日期之內,必須離島,不然被查到將會被直接遣返。”
“辦理簽證,不僅是為了方便各位出行,也是為了保證外人非法滯留!”
“笑話,你這瓊州又非人間仙境,哪有來了不走之理?”
朱高煦見他說得玄乎,頓時不悅道:“莫說瓊州,便是京城,也沒有這等強行遣返之理!”
而這吳楷也是個圓滑之人,聞言又笑道:“客官你別說,京城還真未必比得上我瓊州!”
“雖然瓊王已經嚴令不得偷渡,可每年兩廣都有數萬人欲偷渡上島!”
“來了不走之事在這島上乃是屢禁不絕,我等海關上下也是不堪其苦啊!”
“每年都有數萬人偷渡?”朱棣聽罷,不由看向了楊榮,目帶詢問之色,好似在詢問你們是在幹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事都不上報?
須知明朝實行了極為嚴格的戶籍制度,為了保證耕種,幾乎限制了人口流通。
像是這種幾萬人流動的情況,無論如何都是要上報的,結果他作為皇帝,卻絲毫沒有聽到訊息。
這其中到底是有人故意隱瞞,還是有什麼陰謀,都足以讓他警覺。
楊榮見老爺子這幅模樣,自是心中叫苦,雖說他之前擔任朱棣的機要秘書,可這訊息他卻真沒聽過。
此時見得朱棣詢問之色,他只得暗中思慮如何解釋,好在吳楷並未在意二人的神色交流,聞言便笑道:
“雖有幾萬人,卻也不足為奇,你說誰不指望過過好日子?”
“這幾年外人都知道我瓊州日子好過,自然不願在別處受苦。”
“也是瓊王殿下仁慈,言爾等若不是活不下去,誰肯偷渡前來?”
“故令我等島上大小官員,凡是遣返偷渡者時,務必給點盤纏讓其歸返。”
“這一來二去,人人都知我瓊州豪富,偷渡之事反倒越演越烈。”
“不過諸位也知,此事不足外人道也,畢竟咱過好日子,總不能叫皇帝老兒知道。”
“若是傳出去治下百姓偷渡,不是打皇帝臉麼?”
“所以這事咱們說說就行,諸位回去之後千萬別外傳!”
他雖一副不讓外人知曉的模樣,可臉上那種油然而生的驕傲感卻是顯而易見。
而眾人聽著這話,只覺得心驚膽跳,你丫還說不打皇帝的臉,現在皇帝的臉都快被丟沒了!
如此想著,眾人目光不自主的朝著朱棣臉上瞅去,想看看皇上的臉色。
英國公張輔更是將手放在了佩刀上,隨時準備給皇上出氣。
可在眾人眼中,卻見朱棣的臉上又青轉白,由白轉紅,憋了半天,竟怒極而笑,咬牙切齒道:
“如此說來這瓊州竟真是人間仙境了?咱可真得好好看看才行!”
一邊說著,他心中已是怒火滔天,什麼不願在別處受苦,什麼叫活不下去?
難道我朱棣治國十數年,反倒比不上你老四在島上發展十年?
如此想著,他已經沒了再問的心思,負手邁步上前道:
“走,咱們都去看看,這瓊州在瓊王治下,到底有多豪富!”
話雖豪邁,可聽到眾人耳裡,卻著重強調了瓊王治下,顯然,朱棣已然對朱高燨升起了不滿。
見得此狀,眾人連帶朱瞻基心中都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唯有金豆子朱高煦捂嘴直笑,暗贊老四幹得好啊,有你吸引火力,我就不愁了!
就這樣,眾人各懷著心思,繼續朝著瓊州海關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