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雲霧,伴隨著太陽緩緩升起,蒸汽艦船呼嘯而來。
只見那巨大的船身煙囪口翻滾濃濃的黑煙,正按照既定的航線,全速在海上航行。
而在船頭,負責航線制定的船長藉著望遠鏡看著遠方若隱若現的海島,便回頭對朱高燨道:
“殿下,右後方的海島便是北礁島了,依照咱們的航線,現在距離瓊州約莫一百五十里!”
“若是全速航行,今日下午五點之前,應該就能抵達瓊山軍港,是不是提前通知一番,叫那邊做好準備?”
“我已經做了安排!”朱高燨聽著五點抵達,便回頭對張軏道:“看來不用等到今夜就能見英國公了,你可做好了準備?”
此時張軏的臉上已經掛上了黑眼圈,顯然這兩天都沒睡好,但一聽此言,便咧嘴一笑道:
“殿下說的這是何言,雖說俺哥脾氣不好,終究也不會對咱如何,倒是皇上那邊,殿下可準備好了措辭?”
“準備好了麼?大概沒有!”朱高燨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道:“皇家之事從來就沒個定數。”
“唯有見了老爺子,我也才能知曉他老人家是個什麼態度!如此,與其提早準備,倒不如臨場發揮了。”
說實話,這兩天朱高燨過得也是頗為煎熬的,從知道朱棣前來之後,他就一直在煎熬之中渡過。
倒不是因他害怕朱棣,而是害怕老爺子這個彎轉不過來!人與人的交流就是如此,不是說你去交流了就有結果。
更多的時候,都是詞不達意,全靠對對方的瞭解,才能讓交流順利進行下去。
而他很瞭解朱棣,朱棣卻不一定了解他!要知道,除了他穿越者身份之外,他和老爺子已經很久沒交流了。
誰知道現在老爺子眼裡他是什麼模樣?所以朱高燨心裡並沒有底,他也沒有把握能說服朱棣合作。
“罷了,且不去想他!”朱高燨回過頭來,對瑛兒道:“去將我那蟒袍送到房間!”
所謂蟒袍,亦名為金織蟠龍袍,皇袍所繡者五爪金龍,而皇室子弟,均繡四爪蟠龍,將變龍,又沒變龍,曰之為蟒。
如此吩咐了一番,朱高燨便揹著手走出了控制室,開始準備起了接下來的會面。
與此同時,瓊州瓊山縣一輛行駛的火車上,朱棣、朱高煦、朱瞻基、楊榮、侯顯、張輔、于謙等人已經齊聚一堂。
瓊王世子朱瞻壄終究並未隨行,至於原因嘛,無他,世子還要去上幼兒園呢。
除了朱瞻壄之外,胡妙音也自覺的沒有前來,她知道今天自己公公和丈夫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她去了不太合適。
由是繞了一圈,火車上的眾人依舊還是原班人馬,但人是哪些人,心態卻已經不一樣了。
自不談皇室這爺孫三人,此時的楊榮、侯顯、張輔也是各有心思,每個人的表現不同。
首先是楊榮,在昨天晚上之前,他是從未想過這一次來瓊州會動搖到儲君的。
畢竟,儲君朱高熾的太子之位本該十拿九穩,監國這麼多年,門生故吏滿天下。
再加上朱瞻基如此受寵,除非太子頭腦昏了領頭造反,不然壓根沒有什麼東西能動搖太子的地位。
但在昨日朱瞻基返回招待所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想的情況或許有些太理想化。
之前他判斷皇帝不會動太子,全然是他對大局仔細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而他沒想過,瓊州帶來的改變,也許能動搖上千年的儒家根基。
當他引以為憑的底層秩序都能被動搖時,那他又憑什麼以為區區一個太子之位不會被動搖?
如果老爺子真有心效仿瓊州,改變全域性的話,那他們這些太子黨的,很可能就會成為阻礙。
換而言之,今日的會面幾乎決定了以後大明的走向,無關於他們這些人如何想,關鍵只在朱棣和朱高燨這對父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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