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要帶著兒子下跪,朱棣見之,卻是直接一揮手笑道:“免禮吧,不用如此大禮!”
顯然,胡妙音這一番舉動,頗為合他心意,不在於恭敬與否,而在於言行舉止之間透露著無比的重視。
就和多年前帶著兒子前往京城之時一般,依舊是那般嫻靜,沒有半點因為他是私服就降低了規格!
不談老四如何,起碼這個兒媳婦極為合他心意,更合況還有一個小皇孫在側!
他的目光一時看向了自己孫子朱瞻壄,卻見小傢伙又有些害怕的朝著胡妙音身後一躲。
“怎麼,臭小子,不認識皇爺爺了?還不過來磕頭!”朱棣看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就想笑。
可朱瞻壄卻是抱著胡妙音的腿,大眼睛盯著朱棣道:“你說你是皇爺爺,那你的皇袍在哪兒?”
此話說的自是不敬,胡妙音嚇了一跳,急忙嬌聲呵斥道:“壄兒,怎麼敢這麼對皇爺爺無禮!”
朱棣卻是不太在意,索性直接蹲下看向了朱瞻壄笑道:“皇袍那是在京城穿的,這裡是瓊州,爺爺為什麼要穿皇袍?”
朱瞻壄聽著,大眼睛轉了轉,又問道:“沒有皇袍,那你可有玉璽證明身份?”
他一說罷,朱高煦便哈哈大笑道:“這孩子謹慎得緊,出了門也不怕人拐哩!”
朱棣聽得也是會心一笑,就連朱瞻基都覺得這小子有趣,索性打趣道:“難不成皇爺爺不帶玉璽和皇袍,你就不認爺爺了不成?”
“那倒也不是!”朱瞻壄許是覺得眾人不是壞人,索性走出來昂首道:“若真是皇爺爺,便是沒玉璽皇袍,那也是我爺爺!”
“不過我總聽爹說,我皇爺爺富有四海,若是來看乖孫兒,那必是有禮物的,若是沒有,便是爺爺,想必也不親哩!”
看他一副小大人模樣,胡妙音自是氣惱道:“越發沒正行了,回來看你爹不打你!”
訓斥完了兒子,她又忙對朱棣欠身道:“此子生於邊陲之地,未服王化,言語無禮,還望父皇恕罪!”
“無妨!”朱棣並非是個刻薄之人,見朱瞻壄如此模樣,不怒反喜道:“孩子嘛,就該如此,民間不是常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此子如此,來日便是家世敗了,也餓不著他!”說著他便自腰間取出了一塊玉佩道:“此玉乃是爺爺隨身佩戴,送你如何?”
他一說罷,不等胡妙音回絕,朱瞻壄便小跑上前一把取了玉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奶聲奶氣的道:“孫臣朱瞻壄,拜見皇爺爺!”
“孫兒在這裡給您磕頭了!”說著,朱瞻壄邦邦邦就在地上磕起頭來,可把眾人嚇得夠嗆。
朱棣見之,更是一把將朱瞻壄抱起,見他磕紅了額頭,忙心疼道:“小傢伙,誰叫你真磕來著!疼不疼啊!”
朱瞻壄聞之,便是嘻嘻一笑道:“爺爺來了,自有爺爺心疼,爺爺心疼了,孩兒便不疼了!”
這番話語倒把朱棣說得一愣,可隨之反應過來,朱棣又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小子啊!”
雖說兩年多未見,但這孩子卻是越發古靈精怪,讓他一時不捨得放下,索性又對胡妙音道:“誰說我孫兒未服教化了?我看他聰明著呢!”
胡妙音見之,自是無奈的一笑,忙又欠身道:“父皇舟車勞頓,想必累了,不如先入宮內將歇如何?”
“也好,倒是麻煩你了!”朱棣點了點頭,索性抱著孫子帶著眾人一道朝著宮內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