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莫思瑤為什麼對陳澤說這些東西……
或許是莫思瑤這些事情在自己的心裡面憋得時間太久了。
對於她來說，相當於負擔著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在前進。
而她，如今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
“一切美好都只是暫時的。”
“就像是之前人族發展那麼迅速，結果出現了異族。”
“我們家的美好也都停留在了三年前。”
“三年前，壁壘哨站被異族侵襲，六次侵襲，耗時半年，每月一次。”
“各大哨站、天垣長城紛紛支援，但最後還是在第六次的時候，哨站破了。”
“而我的母親，為了保護其他的戰士撤退，與哨站共存亡，永遠留在了那裡。”
“我從來不覺得我母親沒有給我足夠的愛，我覺得她很偉大，她不只愛我，還愛人族。”
“我也不覺得我記恨我母親沒有給我足夠的陪伴，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異族！”
陳澤聽明白了。
莫思瑤對於異族戰鬥起來有的時候會失控是因為她心底的恨。
或許，成為遊俠也是為了更好地與異族進行戰鬥。
陳澤以前見過很多被病痛折磨，最後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導致整個家庭破碎的情況。
疾病就像是異族，不知何時就會出現，反覆地侵擾一個家庭。
最後家庭不堪重負，支離破碎。
異族也是如此。
只不過，異族是整個源界的疾病。
“所以你在戰鬥的時候，有的時候會被那種仇恨支配是麼？”
陳澤想起來了自己聽到莫思瑤的聲音時候的感覺。
那是一種戰鬥起來帶來的興奮感。
原來那種興奮不僅僅是戰鬥帶來的刺激，還有仇恨帶來的復仇的快感。
陳澤突然想起，那林慶生呢。
那個看上去古板，戰鬥起來瘋狂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一個身負仇恨的可憐人呢？
異族帶來的傷痛太沉重了。
往自己身邊的人捋，整個人族就沒有一個不是跟異族有血仇大恨的。
這就是異族，是頑疾，是所有人族的心頭病，也給無數的人族帶來了心頭殤。
“是的，那是仇恨，不是興奮。”
莫思瑤的聲音低沉，整個人都蜷縮在床上。
“我是不是病了，陳大佬？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想淡忘仇恨，好好儘自己的本職，去做一個遊俠。”
“可是我做不到。”
“我這次的任務就是出來探查潮水草蛇的異動，但是我卻追殺它們直到這裡。”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遊俠……”
“自由遊俠，呵，被仇恨裹挾的我根本沒有自由可言。”
陳澤打斷了莫思瑤的話語。
“自由是相對的。”
“仇恨可以銘記，不可以淡忘，但也不要讓它支配你的人生。”
“你不要排斥這種感覺，你可以去接納它，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你的助力。”
“你要記住，莫思瑤，這不是病了，這是你的一部分，保留它，正視它。”
莫思瑤悶悶地回覆道：“真的可以麼？嘗試接納仇恨，真的可以麼？”
“可以的。”
“嗯……”
沉默了一會兒，莫思瑤又是一句：“謝謝你。”
陳澤看著洞頂上的花紋，回道：“如果真的要謝的話，就跟我一起戰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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