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雪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身邊那隻氣息萎靡了不少的火靈鳥。
她清楚地記得。
上一世，她初得“天霜隕”這門禁術時，曾為斬殺一尊大敵而施展過一次。
那一戰，敵人灰飛煙滅。
而她自己，卻在冰冷的宮殿裡，足足休養了大半年，才勉強恢復了一絲元氣。
可這一次……
冰若雪內視己身。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殘存著一股純粹、溫暖、充滿了無盡生機的璀璨光芒。
正是這股力量，將她破碎的經脈，枯竭的靈核，一絲不漏地，完美修復。
甚至，比之前還要堅韌幾分。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身旁陳淵的身上。
看著他那雙略顯疲憊的眼眸，以及身上黯淡下去的火光。
一個念頭，瞬間在腦海中炸開。
是了。
是這昊天神光。
是他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不惜耗費自己的神光，不眠不休地為自己療傷。
否則，絕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陳淵察覺到她的目光，精神微微一振，用鳥喙輕輕碰了碰她。
“你總算醒了。”
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
冰若雪的心，在這一刻，被狠狠地觸動了。
感動。
難以言喻的感動。
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人，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如此不計代價地守護在她的身邊。
沒有片刻的鬆懈。
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看著陳淵，看著他眼中真切的關懷。
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間。
下一刻。
冰若雪做出了一個讓陳淵都有些錯愕的舉動。
她動了動小小的身子，主動湊了過去，用自己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了陳淵的翅膀下。
冰藍色的羽毛，與火紅色的羽毛，緊緊相貼。
一個冰冷如霜。
一個熾熱如火。
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和諧。
羽翼相貼的瞬間，陳淵微微一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從冰若雪身上傳來的一縷極淡、卻沁人心脾的幽香。
像是雪山之巔初開的冰蓮，冷冽中又帶著一絲清甜。
真香。
陳淵心裡下意識地冒出兩個字。
隨即，他看著將小腦袋埋在自己翅膀下的冰若雪，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笑意。
“怎麼？”
“感動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直接在冰若雪的腦海中響起。
話音剛落，那隻冰藍色的小腦袋猛地就抬了起來，與他拉開了距離。
冰若雪湛藍色的眼眸裡，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呸。”
她輕啐一聲，聲音依舊清冷，卻莫名地少了幾分往日的疏離。
“誰感動了？”
“別忘了，在亂葬崗，是我救了你的命。”
“要感動，也該是你對我感動。”
這位女帝陛下，即便是表達關心，也依舊是這般嘴硬的模樣。
她瞥了一眼陳淵略顯黯淡的火羽，話鋒一轉。
“你也好好休息一會兒。”
“昊天神光，十分消耗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