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雪沒有看任何人,她只是靜靜地立著,身形筆直。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一種視萬物為芻狗的淡漠。
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配入她的眼。
她僅僅是存在於那裡,一股無形的威壓便悄然散開,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清冷了幾分。
一人,兩鳥。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乾乾淨淨。
毫髮無傷。
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
這怎麼可能?
蘇媚看著林詩音,臉色瞬間凝固。
棄子?
工具?
她的理論,在這一塵不染的身影面前,顯得如此可笑。
劉暢臉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盯著林詩音和她肩上的兩隻鳥,眼神從最初的震驚,迅速轉變為濃烈的難以置信。
硬碰硬的實力?
浴血奮戰的勳章?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對方那堪稱優雅的姿態面前,被襯托得……
像一個笑話。
全場的寂靜,持續了三秒。
這三秒裡,空氣彷彿凝固。
“她……她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
“她是不是一開始就躲起來了?”
“對啊!找個地方藏到考核結束!”
“肯定是這樣!不然怎麼可能一點傷都沒有!”
是啊。
必然是如此。
他們浴血奮戰,渾身是傷,這是勇氣的證明。
而林詩音一塵不染,這是怯懦的鐵證!
“我就說嘛,一個靠著御獸天賦吃飯的,實戰能有多強?”
蘇媚身旁的一名女學員,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失而復得的優越感。
蘇媚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釘在林詩音身上,眼神中的嫉妒與懷疑,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不相信林詩音能毫髮無傷地戰勝十隻獵風犬。
但她同樣不相信,林詩音能找到一個地方,躲過那群怪物的地毯式搜尋。
劉暢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剛剛建立起來的,用鮮血和傷口換來的榮耀感,正在被林詩音那優雅的身姿,無情地嘲笑。
笑話?
不。
如果她只是個懦夫,那自己就不是笑話。
自己,依舊是全場最強的那個男人!
他寧願相信前者。
……
高臺之下,議論紛紛。
高臺之上,同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雷傲與鐵頭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了彼此的困惑。
而在數百米外,一輛黑色的軍用指揮車內。
溫辭月正坐在一塊巨大的光幕前。
光幕上,分成了數十個小格,每一個都對應著一名學員的維生訊號和考核記錄儀。
大部分格子裡的資料曲線,都充滿了劇烈的波動,然後趨於平緩,代表著戰鬥的結束。
唯有林詩音的那個格子,資料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