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作戰服已經破了好幾個大口子,髮髻散亂,白皙的臉上滿是汙泥和汗水,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定。
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狠厲。
有人看到她,驚訝道:“蘇媚?你怎麼也這麼狼狽?不過看樣子,你堅持的時間應該不短吧?”
蘇媚瞥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
她伸手一招,一道光芒閃過,一頭渾身佈滿裂痕、氣息萎靡不振的熔岩巨人出現在她身旁。
那熔岩巨人龐大的身軀上,遍佈著深可見骨的爪痕與咬痕,許多地方的岩石軀體甚至已經崩碎,暗紅色的熔岩之心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眾人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這……你的熔岩巨人,怎麼傷得這麼重?!”
蘇媚的臉上沒有絲毫心疼,反而帶著一抹理所當然的冷酷。
“不把它當做棄子,留下來斷後,怎麼拖延時間?”
她的話語很輕,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犧牲自己的御獸?
只為了延長考核時間?
蘇媚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御獸,本就是我們御獸師的工具。”
“在關鍵時刻,為了主人的利益而犧牲,是它最大的價值。”
“正是靠著它,我才撐到了現在。”
她說著,毫不在意地將瀕死的熔岩巨人收回了御獸空間,彷彿丟掉了一件用舊了的垃圾。
蘇媚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每個人的心頭。
犧牲御獸?
這在許多人的觀念裡,是不可想象的。
御獸是夥伴,是家人,是與自己性命相連的存在。
可蘇媚的話,卻像一把尖刀,將這層溫情脈脈的面紗狠狠撕開,露出了底下最赤裸、最殘酷的利益法則。
一時間,廣場上鴉雀無聲。
有人不齒,有人沉思,也有人……眼中露出瞭然之色。
就在這時,叢林的另一側,又踉踉蹌蹌地走出了一道身影。
來人同樣狼狽不堪。
正是劉暢。
他身上那件昂貴的作戰服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灰頭土臉,臉上、手臂上全是泥土和血痕的混合物。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條同樣氣息萎靡的翼火蛇。
那翼火蛇引以為傲的火焰鱗甲,此刻黯淡無光,蛇身上佈滿了細密的爪痕,連飛行的姿態都有些搖搖欲墜。
一人一蛇,彷彿剛從一場浴血奮戰中爬出來。
劉暢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可惡。
他的策略,完全失效了。
本以為憑藉翼火蛇的空中優勢和火焰能力,再利用山地的複雜地形,可以輕鬆解決那群獵犬。
但他錯了。
錯得離譜。
他太小看這十隻獵風犬了。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獵風犬。
那是軍部特意調來,經過嚴苛團隊訓練的殺戮機器!
配合默契,進退有據,懂得分割包圍,甚至還會用佯攻來消耗翼火蛇的靈力。
十隻合圍,爆發出的戰力,完全不亞於一隻貨真價實的啟靈境六階御獸!
甚至,猶有過之!
索性的是,他劉暢,當機立斷。
在翼火蛇拼著受傷,強行噴吐龍息火柱衝開一個缺口後,他沒有絲毫戀戰,立刻選擇逃跑。
擊傷了幾隻,然後拖延。
拖到了最後一刻。
劉暢深吸一口氣,環視了一圈廣場上的眾人。
蘇媚靠著犧牲御獸,其他人更是慘不忍睹。
他不相信在場的任何人,能有自己這份硬碰硬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