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未經雕琢的、極具衝擊力的漂亮。
她對著鏡子，沉默了片刻，然後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客廳裡，陸時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翻著一本物理練習冊。
聽到腳步聲，他下意識地抬起頭。
然後，他的動作就那麼頓住了。
蘇晚沒有戴眼鏡，一頭烏黑的長髮因為剛洗漱過，帶著一絲溼氣，柔順地披在肩上。
那張他已經很熟悉的臉，此刻褪去了所有的遮掩，精緻得讓人挪不開眼。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快得像錯覺。
蘇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陸時，我們……現在開始補課吧。”
陸時收回目光，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好。”
蘇晚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從書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複習資料。
“你先把這份卷子做了。”
她將卷子推到陸時面前。
“我看看你的解題方法和思路，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行。”
陸時接過卷子，拿起筆。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蘇晚坐在一旁，安靜地等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握筆的手上。
那雙手，骨節分明，乾淨修長，很好看。
不知過了多久，陸時停下筆。
“好了。”
蘇晚立刻回神，接過他遞來的卷子，低頭批改起來。
她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微蹙。
“這道題，”她指著一道力學分析題，“你的受力分析畫錯了，所以第一步就錯了。”
為了讓他看得更清楚，蘇晚下意識地朝他那邊挪了挪，身體微微前傾，湊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到一種危險的程度。
一股淡淡的、像是梔子花混合著沐浴露的清香，毫無預兆地鑽進了陸時的鼻腔。
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而是獨屬於少女的、乾淨又清甜的體香。
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陸時的目光從試卷上移開，落在了她近在咫尺的側臉上。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纖長捲翹的睫毛，以及因為湊近而微微泛紅的耳垂。
蘇晚也察覺到了什麼。
她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拿著筆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身旁那獨屬於他的氣息，彷彿帶著侵略性，讓她無法忽視。
她的耳朵更紅了，像要滴出血來。
“你看，這個摩擦力的方向……應該是……”
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變得有些不穩。
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不是忘了，而是身旁那道灼熱的視線，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連帶著握筆的手指都開始發燙。
陸時看著她泛紅的耳廓，和那雙因為緊張而輕顫的長睫毛，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蘇老師。”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磁性。
“你再靠過來，我這道題就真不會了。”
蘇晚猛地一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坐直了身體，與他拉開一大段距離。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姿勢有多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