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依然不願意鬆開抱著姐姐的手，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小貓，還在一下一下地抽噎著。
看樣子，是沒法再繼續睡了。
蘇晚嘆了口氣，抱著蘇淺淺，走出了臥室。
客廳裡，陸時正站在那裡，眼神裡帶著一絲關切。
蘇晚有些不好意思，抱著妹妹，輕聲向他解釋。
“對不起，陸時……她……她嚇壞了。”
“剛做了噩夢，醒來看不到我，就……”
陸時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沒關係。”
他的聲音很溫和。
“小孩子嘛，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睡不踏實很正常。”
他看著被蘇晚抱在懷裡，還在抽抽搭搭，一雙大眼睛又紅又腫的蘇淺淺，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既然睡不著，”
陸時走到電視機前。
“那乾脆看會兒電視吧？”
電視？
這個詞，讓蘇晚和她懷裡的蘇淺淺，同時愣住了。
姐妹倆的臉上，露出瞭如出一轍的茫然和……渴望。
從小到大，她們的生活裡只有破舊的老屋和還不完的賬單。
電視這種東西，她們只在路過別人家窗戶時，匆匆瞥見過一兩眼，或者從同學的口中聽到過。
那是一個屬於她們認知之外的，五光十色的新奇世界。
現在，有人告訴她們，她們也可以看電視了？
蘇淺淺甚至暫時忘記了抽噎，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裡，透出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蘇晚抱著妹妹，有些遲疑地問。
“……可以嗎？”
“當然。”
陸時笑了笑，按下了電視的開機鍵。
伴隨著一陣輕快的開機音樂，螢幕亮了起來。
他拿起遙控器，熟練地調到了少兒頻道。
螢幕上，一隻藍色的機器貓，正從口袋裡掏出各種神奇的道具。
“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都喜歡看這個吧。”
電視裡傳來熟悉的、略帶電子感的配樂。
那隻沒有耳朵的藍色機器貓，正手忙腳亂地應對著一個戴眼鏡的男孩的哭訴。
光怪陸離的畫面，瞬間就吸引了蘇淺淺全部的注意力。
她那雙掛著淚珠的長睫毛撲閃著，紅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小嘴微微張開，連抽噎都忘記了。
恐懼和悲傷，似乎都被那個神奇的藍色口袋吸走了。
蘇晚抱著妹妹，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電視。
螢幕的光映在她清麗的臉上，明暗交錯。
這就是電視嗎？
不用再趴在別人家冰冷的窗沿上，偷偷地看那麼一小會兒。
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這裡，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真好。
蘇晚在心裡默默地想。
看著姐妹倆都沉浸在動畫片裡，陸時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已經快十一點了。
晚飯還沒吃，又經歷了這麼一場大火，消耗了那麼多體力，肯定餓了。
他家的餐館雖然就在樓下，但這個點早就打烊了，廚房裡剩下的食材也都是準備明天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