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她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嗯。”
狀元的光環，高考的結束，以及剛剛確定的優異成績，這一切巨大的喜悅，此刻都敵不過他一句輕描淡寫的“我的女朋友”。
這五個字，彷彿擁有無窮的魔力，能瞬間撫平她所有的不安，填滿她所有的期待。
客廳裡安靜下來，喜悅過後，是對於未來的規劃。
陸時重新開啟了那本厚厚的《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專業目錄》，推到了蘇晚面前。
“好了，省狀元，該考慮一下，想去哪所大學了。”
蘇晚的心，卻又因為這個問題，輕輕提了起來。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在那本書的封面上摩挲著。
724分。
這個分數，意味著全國所有頂尖的學府，都向她敞開了大門。
她可以去最好的學校，選擇最熱門的專業。
她看向陸時。
“你呢？你想去哪裡？”
陸時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在目錄上翻到了魔都那一頁。
“我？當然是魔都大學。”
他的指尖，點在了魔都大學的電腦科學與技術專業上。
“‘尋味’的總部會設在魔都，那裡有最好的資源，最多的人才，也最適合網際網路公司的發展。”
他的規劃清晰而明確，未來藍圖早已在他心中。
蘇晚看著他篤定的側臉，心裡某個地方軟得一塌糊塗。
她知道，他的未來，是一片星辰大海。
而她……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京城的那幾頁。
清大。
那是所有理科生夢寐以求的最高學府。
去那裡，是她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榮耀。
陸時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的分數，去清大綽綽有餘。”
“不用考慮我，也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
他頓了頓，眼神裡帶著一絲笑意，補充道。
“現在是網際網路時代，很多工作都可以線上上完成。”
“就算我們隔著一千多公里，我的CFO，一樣可以管著我的錢。”
他的話，說得坦蕩而體貼。
將所有的選擇權，都毫無保留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沒有用他們的感情去“綁架”她，反而鼓勵她去追尋最好的前程。
蘇晚的心，猛地一顫。
她知道，陸時說的是對的。
從理性的角度出發，她應該選擇清大。
那裡有更好的學術氛圍，更頂尖的師資，能給她一個無與倫比的平臺。
可……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那本厚厚的招生目錄，落在了陸時的臉上。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滿了星光，正含笑看著她。
一千多公里。
只是一個數字，卻在蘇晚的心裡，化作了一段遙遠到無法想象的距離。
那意味著，他們每天只能透過電話和影片聯絡。
她開心的時候，他不能第一時間給她一個擁抱。
她難過的時候，他不能像現在這樣，伸手擦去她的眼淚。
她會看不到他敲程式碼時專注的側臉，聞不到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的皂角清香。
也無法在熬夜學習後，喝到他遞過來的一杯溫水。
至於“尋味”……
她不想只做一個遙控指揮的“線上CFO”。
她想參與其中，想陪著他，看著那個小小的APP，一步步成長為參天大樹。
她想和他，並肩而立。
而不是隔著一千多公里，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