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菲菲立刻接話，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說了出來。
“我們都看見了，就是那個計算機系的李夢瑤，軍訓休息的時候去找孫燕教官說了好一會兒話，還指了指你這邊。”
“然後孫燕教官就開始找你的茬，一會兒說你軍姿站得不標準，一會兒又說你口號喊得不夠響亮。”
周靜補充道：“罰你一個人在太陽底下加練也就算了，還非讓你寫那兩千字的檢討，明擺著就是故意折騰人！”
“我們想幫你說話，她就用集體榮譽來壓我們，說誰再多嘴就罰我們整個連隊一起練。”秦雅氣鼓鼓地說，“我們怕連累你，就沒敢吭聲。”
“蘇晚，對不起啊……”
三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拼湊得清清楚楚。
陸時的臉色，隨著她們的敘述，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臉上的笑容雖然還在，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子冷意。
他看向病床上的蘇晚，柔聲問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蘇晚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不想告狀，但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撒謊，讓關心自己的室友們難堪。
“我知道了。”
陸時淡淡地應了三個字。
他沒有說任何狠話，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怒氣，但林菲菲她們三個卻莫名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你們先陪蘇晚聊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陸時轉身，朝三個女孩溫和地笑了笑，“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陸學長你快去忙吧！”
陸時走出醫務室，順手帶上了門。
他沒有走遠，就站在走廊的窗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陸總。”
“幫我查個人，魔都大學軍訓團三營七連的教官，叫孫燕。”
陸時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她也寫一份兩千字的檢討交上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愣了一下。
陸時繼續說道：“內容就寫，作為一名教官，如何做到公平公正，如何以身作則，而不是濫用職權，公報私仇。”
“告訴她，寫不完，或者寫得不深刻，今年的優秀評選和後續的晉升，就都不用考慮了。”
“是，陸總，我馬上去辦。”
掛了電話，陸時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操場上那些依舊在訓練的綠色身影，眼神深邃。
他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但前提是，別人不要欺負到他的人頭上。
尤其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這個人。
他轉身，推門回到醫務室時，臉上的冷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復了那個溫和從容的模樣。
彷彿剛才那個電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工作安排。
他走到病床邊，俯身看著蘇晚，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邀功意味。
“餓不餓？輸完液我們就回家。”
蘇晚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知道，他一定都處理好了。
有他在，真好。
輸液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像是時間的腳步，沉穩而緩慢。
醫務室裡，林菲菲她們的嘰嘰喳喳漸漸停了，只剩下小心翼翼的陪伴。
陸時回到床邊，很自然地再次握住蘇晚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用自己的掌心包裹著她微涼的指尖。
他的手很暖，乾燥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