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自己。
“你的弟子，能一劍斬金丹。我，自然也能。”
“我們這種人，尋常的手段，是沒用的。”
魔天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那張俊美的臉上，笑容依舊。
“我今天來，不為廝殺。”
“是想和李宗主，談一筆交易。”
李凡面無表情，靜靜地聽著。
魔天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銳利如刀，刺破了他溫和的偽裝，露出了內裡真正的鋒芒。
“玄天道佩，在你弟子身上吧。”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整個大殿的空氣，彷彿在這一瞬凝固。
殿外的澹臺燼，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
魔天沒有理會殿外的反應，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李凡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把它交給我。”
他丟擲了自己的籌碼，聲音中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我不僅可以立刻退兵，讓天魔宗從此不再踏入玄陽山脈半步。”
“整個東荒域，我都可以讓給你。”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李凡消化的時間。
然後，他丟擲了一個足以讓任何修士瘋狂的誘餌。
“甚至，我可以助你玄陽宗，成為與我天魔宗平起平坐的聖地。”
“李宗主，如何？”
聖地。
這兩個字，重如山嶽。
代表著傳承萬載，俯瞰一域的無上權柄。
這是任何一個宗門，夢寐以M求的終極目標。
而現在，這個目標就被魔天輕描淡寫地，當成了一筆交易的籌碼。
李凡沉默著。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啪。
一聲輕響，在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沒有直接回答魔天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一塊殘片而已。”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值得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魔天臉上的笑容，第一次，緩緩收斂了。
他深深地看著李凡，那雙原本溫潤的眸子，此刻變得幽深如淵。
良久。
“看來，李宗主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既然如此，交易不成，那便只能按棋局的規矩來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袍。
他轉身，向殿門口走去。
當他走到殿門的光影處時，他停下腳步，回過頭。
臉上，又重新掛上了那抹完美的，溫和的笑容。
“李宗主，萬妖谷的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他的聲音，像一陣微風，輕輕飄入李凡耳中，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你那位身懷道佩的弟子，若是不去，他此生道途，將會有缺。”
“若是去了……”
他沒有說完後面的話，只是那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威脅，已不言而喻。
話音落下的瞬間。
魔天的身影，在陽光下，忽然變得虛幻。
他整個人，憑空瓦解。
化作了成千上萬只黑色的蝴蝶。
那些蝴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翅膀扇動間，帶著一種詭異的死寂。
它們穿過殿門，穿過澹臺燼等人佈下的氣機封鎖，如同一陣黑色的風，向著山外四散而去。
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大殿之內，只剩下那杯未曾喝完，已經漸漸冷卻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