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凡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愣住了。
“安排完了。”
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袖。
“接下來，我要閉關。”
整個大殿，瞬間落針可聞。
“閉……閉關？”
石安第一個失聲開口，臉上寫滿了不解。
“師尊，大戰在即，您……”
這不合常理。
宗主，是一宗之主心骨。
有師尊坐鎮，他們才有底氣面對一切。
可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師尊竟然要閉關？
李凡看著弟子們震驚和不解的眼神，沒有動怒，只是平靜地反問。
“怎麼，沒有我，你們就覺得會輸？”
一句話，讓澹臺燼等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弟子不敢。”
李凡緩步走下臺階，從他們中間穿過。
他的聲音，悠悠迴盪在大殿裡。
“雛鷹總要離巢，飛向屬於自己的天空。”
“為師，不可能永遠護著你們。”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深邃，帶著期許。
“這一戰，是魔天對玄陽宗的考驗。”
“同樣，也是我對你們的考驗。”
“去吧。”
“去向整個東荒證明，我玄陽宗的弟子，是何等風采。”
話音落下，李凡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
澹臺燼、石安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許久，澹臺燼猛地抬起頭，眼中所有的疑惑都化作了沖天的烈焰。
他明白了。
師尊不是退縮，也不是託大。
師尊是在給他們一個機會。
一個向整個東荒，也向他們自己證明的機會！
這不僅僅是一場守衛戰。
這是他們的“畢業考核”！
“傳我將令！”
石安的聲音，第一次變得如此鏗鏘有力。
“護山大陣，開至最高階別！所有弟子各就各位，準備迎敵！”
“地龍衛聽令！”
澹臺燼拔出長劍，劍指蒼穹。
“隨我出陣，佈防山門！”
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情，在每一個弟子的胸中激盪。
師尊將整個宗門的命運，交到了他們的手上。
此戰，許勝不許敗！
……
宗主密室。
黑暗籠罩了一切。
李凡盤膝而坐，身上沒有半分靈力波動。
他並非真的在閉關。
下一刻，他睜開了雙眼。
那雙瞳孔中，沒有眼白，沒有瞳仁，只有兩朵幽暗的黑蓮，在緩緩旋轉。
整個密室的景象，在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穿透了無盡虛空的景象。
他的目光，越過山川，越過城池，精準地鎖定在了青雲城中，那座名為“百花樓”的建築之上。
樓頂，柳如煙正慵懶地靠在欄杆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簡，似乎在為什麼事發愁。
一道只有她能聽見的神念，在她腦海中悄然響起。
“天機閣，我要知道它的一切底細。”
柳如煙身體猛地一僵，手中的玉簡險些滑落。
她恭敬地低下頭，朝著虛空的方向。
“是，主人。”
那道神念沒有停頓，繼續響起，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另外，讓樓裡的人準備一下。”
“準備……收場。”
柳如煙愣住了。
收場？
收什麼場？
她還沒來得及細問，那道神念便如潮水般退去，再無聲息。
李凡收回了目光，密室重歸黑暗。
黑蓮之瞳緩緩隱去，他的雙眼恢復了正常。
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更不打沒有收益的仗。
魔天想當演員，搭起一個震驚東荒的舞臺。
那他，不介意當一回導演。
不但要決定這場戲的結局，還要把臺下那些看得最起勁的觀眾，也一併拉入戲中，成為他戰利品的一部分。
至於那個天機閣……
一個能窺探到“魔偶”和他黑蓮秘密的組織，其威脅程度，遠在魔天之上。
這盤棋，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