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不懂,劉大人雖為巡撫,但卻治不了這秦良玉。”
隨後,沈衛國向幾人解釋了一下巡撫和宣慰使之間的關係,眾人這才瞭然。
巡撫劉之勃總管全省民政、財政、司法,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銜,可監督地方官員,遇軍事則兼兵部侍郎銜協調軍務。
雖為二品大員,卻是中央委派的流官,幹幾年下來就會被調走,本土勢力有限。
這也是劉之勃會選擇和沈衛國結親的原因——拓展自己的勢力。
而宣慰使秦良玉則是世襲土司,管理邊疆少數民族地區,掌本土兵民之政。
雖然仍需接受朝廷冊封,但卻不受地方掣肘,甚至只需要象徵性的向朝廷納貢,真正算得上是一方土皇帝。
“最關鍵的是,以秦良玉的做派,一旦知道事情的原委,兩不相幫就謝天謝地了,搞不好還會替那臭小子出頭。”
聞言,沈宇面露驚慌的追問:“那可怎麼辦?”
沈衛國思忖了片刻後,皺眉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裴青,“他們有沒有說去石柱幹什麼?”
感受著知府大人森然的語氣,裴青頭也不敢抬的回道:
“回稟大人,沈......楚軒只說了去石柱,王捕頭的女兒有問起緣由,但楚軒並未解釋。”
“唔,你先下去。”
裴青一愣,忍不住抬頭看向沈衛國,他張了張嘴,想要討賞,卻不知如何開口。
沈衛國混跡官場多年,一眼就看出對方心中所想,頓時面露不悅之色,
“怎麼?還想要賞銀?”
“不......不敢。”
“不敢最好,老夫為官清廉半生,最見不得唯利是圖的小人,這次就算了,滾吧!”
趕走裴青後,沈衛國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
沈宇看著一言不發的父親,忍不住再次追問:“爹爹,你得想個辦法啊,千萬不能讓他活著到石柱。”
秋葵拍了拍沈宇的手,柔聲勸慰道:
“宇兒莫慌,那野種現在一來沒有路引,二來黃冊上也沒有他的名字,肯定不敢走大路,行程快不了,咱們只需要派人在石柱附近埋伏,必然可以將其截殺!”
沈衛國眼睛一亮,“夫人說得對,我這就去安排人手緝拿逃犯!”
“王一飛功夫可不低,爹爹最好多派些人手。”
“放心,為父自有安排,一介武夫而已,我這就調派巡檢司弓手封鎖官道緝拿逃犯。”
“還有,他王一飛以往得罪了不少川西綠林,我聽說青城山匪幫恨不得食其肉,如今他沒了官家身份,咱們可以從中牽線......”
“嗯嗯,夫家可疼我了,我還可以讓公公簽發海捕文書,令各地協查。”
當天,成都府巡檢司便派出了二十餘名官兵出城。
與此同時,沈府管家帶著知府老爺的手令,馬不停蹄的趕往五十里外的青城山。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半晚時分,楚軒一行人於簡州落腳。
客棧房間內,王一飛看著楚軒遞來的稿紙喃喃自語:
“硝石、硫磺、木炭、棉線、蜂蠟、鐵片......你這是要做火藥?”
“嗯。”楚軒埋頭寫寫畫畫,頭也不抬的回道,“為了自保,也是為了得到秦良玉的重視。”
王一飛皺眉:“光做火藥怎麼自保?咱們又沒有火銃,火銃可不好弄,而且遇上賊人還得裝藥,準度威力也不行,還不如我手上的刀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