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人想法少,指哪打哪,我選的是兵,而不是將。”
解釋完之後,楚軒走向被挑選出來的一百輕騎。
……
三天後。
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圍坐的一百張年輕、大多還帶著些懵懂和疲憊的臉。
楚軒盤腿擠在士兵中間,手裡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劃拉,
“都喘勻氣了?好。從今天起,白天趕路,晚上加課。第一課,咱們這百來號人,靠什麼跟韃子幾萬大軍周旋?”
一個叫趙鐵柱的壯實士兵撓頭:“大人,俺們......有您給的厲害火銃?”
楚軒搖頭:“火銃是好,但不夠。靠的是這個......”
他用樹枝在地上用力寫下兩個大字:
遊擊!
眾人面面相覷,低聲議論。
士兵甲:“遊擊……聽著像是躲著打?”
楚軒:“說對一半!聽著,游擊戰,精髓就八個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
他目光掃過眾人:
“韃子大隊人馬撲過來,我們這點人硬頂就是找死!怎麼辦?退!撒丫子跑,鑽林子,進山溝,讓他們拳頭砸在棉花上!”
面板黝黑的陳石頭小聲嘟囔:“那……不就是逃跑嗎?可是軍法……”
楚軒厲聲打斷:“錯!這是戰術撤退!儲存自己,才能繼續打!等他們停下紮營,累了,歇了,就該我們上場了!”
他猛地一揮手,“擾!十人一隊,輪番上!半夜摸過去,用燧發槍,專打他們營外巡邏的馬!馬驚了,營就亂了!或者,瞅準機會,把咱們那開花彈,往他們糧草堆附近扔!轟隆一聲,火光沖天!然後呢?”
暗自嘀咕被楚軒發現的陳石頭下意識的回道:
“然後……趕緊跑?”
楚軒讚許地點頭:
“對!打完就跑,絕不停留!讓他們想追都不知道往哪追!讓他們吃不好,睡不香,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咱們就像蚊子,叮一口就跑,叮得他滿身包,心煩意亂!”
士兵們發出低低的笑聲,氣氛稍松。
楚軒卻收起笑容,語氣轉沉:“比怎麼打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打?”
他指向北京方向:
“韃子入關,搶的是什麼?是糧食!是布匹!是金銀!這些東西哪來的?是我們漢人百姓,臉朝黃土背朝天,一滴汗摔八瓣種出來的、織出來的!
韃子搶走一車糧食,可能就有一個村子的人要餓死!搶走一匹布,可能就有一家人冬天要挨凍!他們燒殺搶掠,毀的是誰的家園?是我們大明百姓的家園!”
篝火映著他嚴肅的臉,
“你們當兵吃糧,以前或許只為餬口,聽長官命令。但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們這百人北上,不只是為了聽令,是為了保家!衛國!護民!
我們襲擾韃子,拖住他們,是為了讓更多勤王的軍隊趕到,是為了讓京畿的百姓少遭點罪!是為了讓韃子知道,大明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搶就搶的地方!
我們手裡這火銃,打出去的鉛子,是為我們自己、為我們的爹孃妻兒、為千千萬萬和我們一樣的百姓打的!”
士兵們安靜下來,篝火的光芒在他們眼中跳動。趙鐵柱握緊了拳頭,陳石頭若有所思。
楚軒站起身:“從明天起,行軍途中,以十人隊為單位,演練遇敵即散、快速集結、交替掩護撤退。晚上,除了學裝彈射擊,還要學認地形,學如何在野外藏身。
更要記住,我們不是去送死,我們是去用腦子打仗,用最小的代價,給韃子放最大的血!這仗怎麼打,不是韃子說了算,也不是老天爺說了算,是我們說了算!明白了嗎?”
短暫的沉默後,趙鐵柱第一個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