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司抬起頭,一臉無辜地指了指地上的水晶碎片:“我不知道啊。他打過來我害怕,就順手拿了塊桌子下面的廢棄水晶板去擋了一下。誰知道這東西不結實,一碰就炸……還把我的茶杯給震碎。”
“這絕對是設計缺陷!”他義憤填膺地補充道,“我要求專案組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和茶杯,順便我申請……工傷,需要帶薪養病。”
木葉崩潰計劃在三代目火影以生命為代價,用出屍鬼封盡封印了大蛇丸的雙臂之後,緩緩落下帷幕。
整個村子都沉浸在一種巨大的悲痛與茫然之中。
夏目健司站在自己終於被打掃乾淨的辦公室窗前,看著遠方正在冒著黑煙的屋頂,以及刻著三代火影頭像的冰冷巖壁,久久無語。
自己加固了賽場,打亂了敵人的節奏,保住了佐助,甚至還親手解決掉一個漏網之魚。
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這種歷史的洪流面前,是何等的渺小。
“還不夠……”夏目健司輕聲說道,“僅僅是打補丁和做防禦,是遠遠不夠的,想要守護這份能讓我安穩摸魚的和平,想要守護這張能讓我準時領工資的辦公桌……”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足以在幕後去制定規則,而不是修補規則。”
夏目健司的鹹魚之路,在這一天因為一場戰爭的洗禮,和一位老人的逝去,悄然地拐進了另一條更加波瀾壯闊的航道。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葬禮在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舉行,整個木葉村都籠罩在一片肅穆的黑與白之中。
夏目健司穿著一身黑色的素服,開啟著氣息遮斷靜靜站在送葬隊伍的最後方,如同一個無關緊要的影子。
沒有哭,他與這位老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深厚,值得痛哭流涕的交情。但在他的心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甸甸失落感。
他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是三代火影建立的福利體系,讓他這個戰爭孤兒得以存活。他想起在最終決戰中,是這位老人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廢掉大蛇丸的雙手,終結這場浩劫。
猿飛日斬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火影,他身上有太多的妥協與軟弱,但他確實像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樹,用自己的身軀為木葉村遮蔽了數十年的風雨。
如今,大樹倒了。
健司的目光在雨幕中緩緩掃過人群,他看到因為失去摯愛的火影而泣不成聲的伊魯卡,他看到因為失去爺爺,而第一次體會到死亡重量的木葉丸。他看到以卡卡西、阿斯瑪、紅豆為首神情凝重的新一代中流砥柱。
他也看到站在人群最前方表情漠然的志村團藏,對方眼中隱藏著野心之火。
健司的危機感知在觸及到這個拄著柺杖的老人時,發出了一陣與大蛇丸和我愛羅都截然不同的警示。
這不是狂暴的天災,而是充滿陰謀與算計的人禍。
健司收回目光,心中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一個時代結束了,而一個更加混亂也更加危險的時代,即將到來。
他安穩退休的夢想,所紮根的和平土壤,正在變得越來越貧瘠,越來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