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我無限白粥,號大賢良師!

第19章 極限?

說到這,劉峰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角青筋暴起。

“我婆娘她性子烈,撲上去想搶回來,卻被領頭的麻子臉稅吏一腳踹在心窩子上,當時就斷了肋骨!”

“秀秀……”

“她那時才八歲,哭著撲上去想要護她娘,卻被隨行的官兵一腳踹翻在地!”

劉峰的聲音猛地頓住,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嚨,魁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屬於鐵血軍漢的臉龐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一種巨大到無法承受的痛楚和絕望。

一聲壓抑的哽咽,終於從他胸腔裡猛地迸發出來。

這個昔日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刀口舔血不知畏懼為何物的鐵漢,此刻卻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頭,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幾乎將他壓垮。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劇烈地晃動著,彷彿隨時會破碎。

滾燙的、渾濁的淚水,從他那隻獨眼和另一隻瞎掉的、永遠覆蓋在傷疤下的眼眶位置滲了出來,混雜著泥土和汗漬,在他滿是風霜的臉上衝開兩道汙濁的溝壑。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臉,肩膀控制不住地瘋狂聳動,那壓抑到極點、如同困獸般的哽咽聲,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口。

山洞裡一片死寂,只剩下瀑布的轟鳴和他痛苦的哽咽交織。

不知過了多久,劉峰的情緒才緩緩平復了些許。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眼中佈滿了沉重的哀慟。

“我婆娘掙扎了幾天便去了,聽老村長說走的時候,眼睛還望著大門的方向……”

“秀秀,我的秀秀……”

這個名字帶來的回憶,讓他的聲音再次不受控制地哽咽了一下:

“在她娘死後幾天便失蹤了,才八歲的孩子,可能,可能……”

他頓了頓,那被劇烈痛苦灼燒過的獨眼緩緩抬起。

“後來,我找了人打聽,才知道我離家的第二年,便有人傳我在涼州戰死了。”

“我那苦命的娘,聽到訊息後便憂思成疾,油盡燈枯……”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枯草,指節泛白。

“縣衙裡下來的稅吏,聽到傳聞說我死了,在我娘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拿著黃冊文書,踹開我家的門,說要絕戶田充官產!”

“充官產?哈哈哈哈!”劉峰神經質地狂笑起來,“不到一個月,那塊地就順理成章的劃到了我們那個肥頭大耳的里正名下,他小舅子在上面蓋了豬圈!”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那幾乎要撕裂胸腔的戾氣,聲音卻抖得更厲害:

“沒有那場旱災,我那婆娘和秀秀,也一樣會被活活逼死、餓死!”

“為了復仇,我上山招募人馬。而前幾天,我總算是等到了機會!”

“大岷山叛亂,柴桑縣城防備空虛,馬大鬍子那蠢貨不知從哪得了訊息想搞一票大的。”

“而我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衝進縣衙,親手把那幾顆狗頭剁下來餵狗的機會!”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刻骨的殺意。

“那天夜裡,我帶著自己聚攏的十幾個信得過的老兄弟,本想趁亂混進內城,直取狗官老巢!誰知……”

他的拳頭再次緊握,“誰知中了埋伏!狗日的縣令不知從哪得了信,城外布了精兵,城內也早有防備!”

“馬大鬍子當場被射成了篩子,我帶去的兄弟也折了大半,剩我和耗子、石墩子幾個,若不是拼命鑽了爛泥溝,恐怕早就交代在那兒了……”

忽的,他猛的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皮開肉綻也渾然不覺。

“我劉峰在外拼死搏殺,保的到底是哪家的天下,護的又是什麼人的家?!我保的是他娘一群披著人皮的豺狼!”

“我的婆娘,我的秀秀,我的老孃……”

他再也說不下去,頭顱深深的埋了下去,肩膀劇烈地聳動,那壓抑的嗚咽聲如同垂死野獸的悲鳴,比放聲痛哭更令人心碎!

一時間,只有瀑布的水聲迴盪。

眾人都沉浸在這令人窒息的悲慼之中,金寨灣的李哉明更是不知道第幾次默默流下渾濁的淚水。

然而,聽了劉峰的講述,張軒賢佝僂的身體卻是有些顫抖。

他那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劉峰那張在火光下扭曲變形的臉,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熟悉感!

“等等……”張軒賢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驚疑。

“這位軍爺,我方才好像聽說,您是姓劉?”

劉峰抬起頭,眼圈有些紅,在他那剛毅的臉上有些違和。

“怎麼?老丈認得我?”

張軒賢見到劉峰抬起的面龐,腦海中翻湧著回憶的漩渦,有些急促的問道:

“你家閨女,是不是叫劉秀?”

“是不是右邊耳垂上,有一顆芝麻大小的紅痣?”

張軒賢的話語如同驚雷在劉峰腦海中炸響,他霍然站起,兩眼通紅的瞪著張軒賢!

“你……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

“紅痣……是右邊耳垂,沒錯!”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她!她還活著嗎?她在哪?!”

一連串急切的追問如同炸響的爆豆,劉峰幾乎是猛撲到張軒賢面前,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瘦弱的老人。

村民們嚇得下意識後退,此刻劉峰的樣子簡直像是覓食的野獸,雙眼通紅!

張九寧也立刻上前一步,護在有些被劉峰氣勢嚇到的張軒賢側前方,沉聲道:“劉兄,冷靜些!”

張軒賢也被劉峰的反應驚得後退了半步,但他強壓下心悸,看著對方眼中那瞬間燃起的、帶著希冀的光芒,心下不由得一酸,也更確定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語氣。

“先前我學木匠的師弟楊玄,他家祖傳了幾道藥方,他們村裡的有個跌打損傷也都去找他。”

“大概是五年前,我那師弟楊玄他進山採藥,回來時帶回來一個髒兮兮、餓得半死不活的小女娃子。”

“他說是在山澗邊撿到的,看孩子可憐,又無處可去,便收養在了身邊,那孩子就叫劉秀!”

“至於那右耳垂的紅痣,是我三年前去我師弟那時他提到的。他還會一點相面,說這是有財運的象徵!”

劉峰的呼吸驟然停止,巨大的手掌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幾乎要將那口破陶碗捏碎!

秀秀還活著?!

這個他曾無數次希冀過的想法,此刻從一個陌生老人口中如此確鑿地說出,巨大的衝擊力頓時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跳猢猻忍不住插嘴:“老大!這……這難道是小侄女?!”

“閉嘴!”

劉峰下意識地低吼,聲音陰沉得可怕。

他死死盯著張軒賢,試圖從對方每一個細微表情裡判斷真偽:

“你……你沒記錯?她是劉秀,右邊耳垂有紅痣?”

“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楊玄在哪?!”

聲音裡的急切、恐懼、渴望交織在一起,令聞者動容。

張軒賢看著劉峰眼中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希冀,心下不忍卻又不敢完全確定,只能實話實說:

“我三年前見過那孩子一次,當時約莫十歲出頭的樣子?身量倒是比一般孩子高些,性子有點靦腆怕生。”

“至於模樣……”張軒賢努力回憶。

“眉眼間隱約似乎……”

他仔細端詳劉峰剛毅卻飽經滄桑的輪廓,旋即點了點頭:

“和你有那麼四五分相像之處!”

四五分相像!

“是她!一定是她!”石墩子興奮地喊道。

“老大!肯定是咱大侄女!”

“對對對!老丈都說了痣和年紀!”

其他山匪也激動起來,連日逃命和飢餓帶來的萎靡都被這巨大的反轉衝散不少。

劉峰的臉上也瞬間狂喜,但是欣喜只在劉峰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被更深重的憂慮和懷疑覆蓋。

這兩年他走遍了附近的村子集鎮,但卻是聽不到一點訊息!

他甚至偷偷潛回過被焚燬的村子舊址,期望能在斷壁殘垣中找到哪怕一絲線索,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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