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我無限白粥,號大賢良師!

第41章 明鏡懸公,萬民申冤!

這又是哪路神仙?

然而,還沒等他們繼續細問,一個小孩從不遠處的牆根處鑽了出來,帶來了一個更具衝擊的訊息!

“聽說了嗎,昨兒西街出事了!”

“啥事?有亂兵搶東西?”有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哪是搶東西,是有個巡邏的兵痞子,聽說好像是哪裡的舊匪,看上了西街劉老實家的閨女杏兒!”

“好傢伙,仗著有幾分力氣,拿著刀威逼劉老實兩口子當場答應婚事!要強搶民女咧!”

此言一出,周圍的宅子裡頓時傳出了不安的竊竊私語。

“完了完了,這不還是土匪嘛?錢扒皮換了名姓罷了!”

然而,議論還沒起,就被那眉飛色舞的孩子打斷。

“嘿,急啥,後面還有呢!”

“劉老實兩口子哭天搶地驚動了街坊,恰好被路過的李將軍——就是那個管著好多人的義軍頭目給撞見了!”

“後來呢?怎麼樣了?”

“李將軍當場就讓人把那畜生給捆了,這事還驚動了那個張道長!”

“還驚動了張道長?”那老漢驚呼。

“你們猜怎麼著,道長震怒,直接下令明日公審狗官錢明遠時,把那混賬兵痞一起押上去,接受萬民審判!該砍就砍,該剮就剮,決不徇私!”

“嘶!”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貪官汙吏被推上公堂,古已有之,不算稀奇。

但這兵,可是自己剛打進城、正需要用人的手下!

為了一個街邊小門小戶的民女受辱,竟要拿自己起家的老弟兄開刀祭旗?!

隨著這訊息的傳播,富戶也得到了訊息,質疑聲在富戶圈中迅速傳開。

“故作姿態!收買人心罷了!”

“演,接著演!等他們站穩腳跟,看看屠刀砍向誰!”

然而,在更廣泛的、沉默的、心絃被驟然撥動的貧苦民眾心中,這份姿態卻是重逾千斤。

若說不擾民是承諾,那在拿自己人祭旗軍法如山之下,便成了鐵鑄的規矩,活生生的證明!

連自己的人都敢殺,這公道二字,似乎真的不是一句空話?

那狗官錢明遠,還有那禽獸不如的兵痞,真要一起在光天化日下受審?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好奇、恐懼、復仇渴望和一絲微弱期盼的情緒,如同積蓄已久的洪水,開始在柴桑城千瘡百孔的街巷間流淌、匯聚。

晨曦漸明,柴桑城前所未有的活了。

家家戶戶的門吱呀作響,小心翼翼探出身影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相互觀望的眼神交織,低語聲匯成一片嗡嗡的低鳴。

他們不再僅限於在家中枯坐,而是下意識地朝著縣衙的方向挪動腳步。

“走,去瞅瞅?”

“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是啊,萬一……萬一能告錢扒皮一狀呢?”

這話一出,立刻被家人死死拉住手捂住嘴,眼神驚恐萬分。

狀告縣令?

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內心深處,某個角落,那個曾被鞭子抽打的傷疤、被搶走的最後半袋谷種、因交不出稅錢而被推倒的老房梁下壓死的親爹孃……

那些塵封的、浸透血淚的記憶,被公審的風猛烈地吹拂起來。

一戶、兩戶,三五成群。

人潮緩緩湧動,雖非舉家傾巢,但每戶或是每幾戶派出的代表就像無數細小的溪流,最終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奔湧。

柴桑城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群,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神複雜,填滿了通向縣衙的每一條街巷。

未至正午,縣衙前的廣場及周圍街巷已是人山人海,烏泱泱一片。

人們擁擠著,推搡著,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空氣中瀰漫著汗味、塵土味和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與激動。

無數道目光,越過衙役差人組成的臨時人牆,死死釘在縣衙大堂那高懸的、早已蒙塵失色的明鏡高懸巨匾下方。

那裡,跪著兩個人影。

一個身著骯髒不堪、破損的縣令官服。

那個曾經在柴桑跺跺腳都能震三震的錢明遠,此刻如同一灘蠕動著的、散發異味的腐肉團!

他被粗麻繩五花大綁,肥胖的身軀因恐懼和被捆綁的姿勢扭曲變形。

那張白胖油膩的臉此刻灰敗如土,涕淚口水糊滿了鬍鬚和胸口沾著的乾涸汙穢,碩大的身軀篩糠般劇烈抖動。

他不敢抬頭,每一次輕微的騷動都讓他如同驚弓之鳥般猛地痙攣一下。

明晃晃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更像是在展覽一具行屍走肉。

在錢明遠身旁稍後一些,同樣被繩索捆綁得結實實的,是一個一臉橫肉、眼神卻充滿恐懼和一絲狠戾的山匪兵痞。

他正是昨日強搶劉老實家杏兒的康王谷舊部,綽號叫“花頭蛇”的王疤瘌!

他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落得與縣令同臺受審的下場,此刻看著黑壓壓無邊無際的人頭,聽著那壓抑不住的嗡嗡議論,心底最初那點以為是走走過場的僥倖徹底崩碎,冷汗浸透了後背的破布衫。

“升——堂——”

一聲略帶嘶啞、卻洪亮異常的開堂喝唱如同炸雷,穿透鼎沸的人聲!

人群剎那間死寂,無數雙眼睛齊刷刷聚焦大堂門口。

張九寧邁步而出,他依舊穿著那襲洗得發白卻漿洗得乾淨整潔的道袍,步履沉穩,神色肅然。

他身後,左右分列著殺氣騰騰的張寶、劉峰、張梁,以及負責城內秩序的楊玄、李碩等人。

幾人甲冑未除,刀兵在手,更添一股沉凝的威嚴。

張九寧走到公案之後,目光如寒潭之水,沉靜地掃過堂下兩個囚徒,又緩緩抬起,望向大堂外層層疊疊望不到邊的柴桑百姓。

那目光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力量,喧鬧徹底消散,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心臟狂跳的轟鳴。

“帶——罪——囚!”

伴隨著喝令,幾個精壯守衛將軟如爛泥的錢明遠和掙扎了一下被狠狠按住的王疤瘌向前提了提。

“罪人錢明遠!”張九寧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精準地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豫章郡柴桑縣令,食君俸祿,牧民一方,本該恪盡職守,撫卹黎民,然汝……”

他拿起案上厚厚一摞粗糙紙張,那都是從被俘的僕役、衙役口中筆錄拼湊出的供詞,具已蓋章畫押,但樁樁件件,觸目驚心!

“汝在上月十九日,命縣尉帶人強徵城外南亭鄉修城捐,數額乃朝廷所定三倍之多!”

“該鄉百姓家中餘糧盡數充捐,十日內餓死老弱七人,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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