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
朱竹清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寧榮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聲音有些發悶。
“其實……我的那個婚約者,他挺好的。”
“嗯?”
這一下,朱竹清是真的意外了。
她看著寧榮榮臉上那複雜難言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那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廢物。”
寧榮榮抬起頭,直視著朱竹清,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三個字,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也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朱竹清的興趣,徹底被勾了起來。
一個讓寧榮榮都親口承認“挺好的”男人,卻又被她稱之為“廢物”。
這其中,顯然有故事。
看著朱竹清探尋的目光,寧榮榮的思緒,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長得很好看。”
她輕聲說,像是在描繪一幅畫。
“比戴沐白,比唐三,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是那種……清冷出塵的樣子,站在雪山上,就好像跟雪融為了一體。”
朱竹清靜靜地聽著。
“而且,他人也很好。”
寧榮榮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我小時候很頑皮,有一次偷偷跑出宗門,在森林裡迷了路,還摔傷了腿。”
“天都快黑了,我一個人又怕又疼,只會哭。”
“是他找到了我。”
“那時候,他甚至連武魂都還沒有覺醒。”
“可他一點都不慌張,就那麼揹著我,一步一步,在黑暗的森林裡走。”
“他還給我講故事,安撫我,告訴我別怕。”
寧榮榮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極淡的笑意,但很快又被苦澀所取代。
“那一晚,我趴在他的背上,覺得那是我這輩子最安心的時候。”
“從那一刻起,他在我心裡的樣子,就變得很高大,很高大。”
她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沒有用。”
“竹清,你應該明白,我們七寶琉璃宗的魂師,必須有一個強大的戰魂師作為護道之人。”
“而他,武魂先天有缺,根本無法修煉。”
“一個無法成為魂師的人,我要他……又有什麼用呢?”
寧榮榮的聲音,越說越低。
“至於那次的保護……後來我才知道,也是假的。”
“父親和宗門裡的長老們,其實一直派人在後面悄悄跟著。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她的情緒,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他比不上唐三!”
“唐三的武魂是藍銀草,公認的廢武魂,可他卻能憑著自己的堅韌,一步步修煉到今天這個地步!”
“若是玉清源能有唐三一半的執著和努力,我又何至於此!”
她攥緊了拳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壓下心中的不甘。
食堂裡的喧鬧聲,似乎都遠去了。
朱竹清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寧榮榮說完最後一個字。
她才緩緩地,清晰地,開口說道:
“榮榮。”
“你錯了。”
寧榮榮猛地抬起頭。
朱竹清的眼神認真。
她看著寧榮榮,也像是在看著她自己。
“有一個願意在自己一無所有時,依舊奮不顧身去保護你的人。”
“有一個能讓你在黑夜裡感到安心的後背。”
“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