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寧榮榮臉色劇變。
那股威壓並非針對肉體，而是直刺靈魂！
她引以為傲的魂力，在這股威壓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腳下那兩圈明亮的黃色魂環，更是劇烈地閃爍了幾下，便“啵”的一聲，潰散成漫天光點。
噔！噔！噔！
寧榮榮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腳印，俏臉煞白，心神巨震。
她駭然地望著那隻黑犬，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哮天。”
玉清源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彷彿帶著某種奇特的安撫力量。
“不得無禮。”
那股幾乎要將天地都壓塌的威壓，隨著他這句話，倏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犬眼中的金光斂去，又恢復了那副慵懶的模樣，用頭親暱地蹭了蹭玉清源的褲腿。
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可寧榮榮知道，那不是。
她看向玉清源，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玉清源卻只是看著她，極為平淡地點了點頭。
“可以。”
“你，不悔便好。”
這四個字，像是一根針，狠狠紮在了寧榮榮心上。
後悔？
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我，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
該後悔的人，是你！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她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看著玉清源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所有情緒都化作一聲冷哼。
她轉身，決然離去。
走出幾步，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只是想告訴你，武魂並不能決定一切。”
“我在學院裡，認識一個同學。”
“他的武魂，是公認的廢武魂，藍銀草。可他從未放棄過，憑藉自己的努力，如今也已是一名大魂師，甚至比許多擁有強大武魂的魂師，走得更遠。”
她沒有提那個人的名字，只是單純地想用這個例子，刺痛玉清源。
然而，她等來的，依舊是那平淡到令人抓狂的回應。
“嗯，聽起來是個有趣的人。”
寧榮榮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她不再多言，邁步踏入風雪之中。
在她身影即將消失在山路拐角時，鬼使神差地，她還是回了頭。
只一眼，她整個人便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風雪，不知何時變得更大了。
鵝毛般的雪花在天地間狂舞，模糊了整個世界。
可在她的視野盡頭，玉清源所站立的那方天地，卻纖塵不染。
他依舊一襲素衫，靜靜站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後，輕輕一嘆。
就在他嘆息的瞬間，其身後，一道模糊而又無比偉岸的法相幻影，沖天而起！
那法相之巨，似與天齊，雖看不清面容，卻透著一股俯瞰蒼生、執掌諸天的無上威嚴！
而那隻通體墨黑的犬，此刻正無比虔誠地匍匐於法相之下，周身竟也流轉著淡淡的玄光，宛若一尊自太古洪荒中走出的神獸。
一人，一犬，一法相。
於漫天風雪中，構成了一幅她此生都無法忘懷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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