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到了自己這裡,就不能讓北胡搖尾乞降呢?
殿下力排眾議,推自己這個從未統領大軍之人擔當此等重任,自己卻沒拿出足夠的成果回報他。
越雲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支彪悍的騎兵旋風般從營地的另一側衝來,馬蹄踏碎凍土冰碴,捲起漫天雪塵。
為首一將,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圓,只套著一件簡陋的皮甲,上面濺滿了暗紅的血汙。手中提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還在往下滴著血跡。
此人正是奉軍中的第一蠻族猛將,吉泰罕!
“將軍!”
吉泰罕猛地一勒韁繩,胯下黑馬人立而起,在越雲不遠處停下。
他看也不看地上抖成一團的降卒,咧著嘴甕聲稟報:
“逃兵,一個沒剩,末將追出三十里,全宰了,腦袋都掛馬鞍上了!”
吉泰罕雖是個大字不識的莽撞漢子,卻也是個好學的,加上他心中確有奉國,夏語倒是學了個差不多。
不說流利如同母語,卻是能簡單溝通了,可見只要有心,學一門和母語類似的語言並不難。
至少比那些吃了大陸幾十年飯,普通話仍然磕磕巴巴的HongKong明星強多了。
卻見吉泰罕粗壯的手臂一揮,指向身後索倫勇士。
只見那些馬鞍一旁,皆是懸掛著一串串還在滴血的、猙獰可怖的人頭,粗略數下來竟有數百個。
李勒石聞言,眼中精光爆射,忍不住低喝一聲:“好!”
越雲知他意,若是逃兵被盡數消滅,那麼最大的隱患也被吉泰罕用這等蠻橫的手段徹底掐滅。
這鬼天氣,北胡王庭不可能將斥候派出這麼遠,自然不會得知奉軍到來的訊息。
時間!他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差!
越雲的目光,終於從狼居胥山的方向收了回來。
他緩緩看向一眾將士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越雲單手持槍來到山坡之上,猛地一勒韁繩,座下神駿的戰馬感受到主人的意志,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長嘶聲。
“傳令下去!”
“即刻開始整軍,停止打掃戰場,俘虜就地斬首,牛羊群就地拋棄!”
“拋棄所有繳獲的累贅,只帶三日口糧、箭矢、火油和軍械!”
眾將士心頭齊齊一震,死死盯著越雲,只等他說下最後的命令。
越雲微微一笑,看向遠處的高山,大聲道:
“目標——狼居胥山!北胡王庭!”
“我等當以奉王殿下之名,踏破胡人神山,築壇祭天!以蠻酋之血,慰我袍澤英魂,揚我奉軍威名!”
“此戰,有進無退!不勝......則死!”
語畢,將士們先是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吼!!!”
短暫的死寂之後,便是山崩海嘯般的怒吼。
所有奉國騎兵的熱血瞬間被點燃至沸騰,恐懼也被拋到九霄雲外!
踏破神山,血祭英魂!
奉王的意志,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就是他們不滅的軍魂!
吉泰罕咧開大嘴,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狼牙棒高高舉起。
一眾索倫勇士也是有樣學樣,這群彪悍的異族勇士,早已成了奉王手下最銳利的戰刃。
李勒石眼中燃燒著狂熱的火焰,猛地拔出腰刀,直指蒼穹!
殿下賜他勒石之名,便是取‘勒石以記之’的期望,如今他李勒石總算有了立下大功,報答殿下大恩的機會。
奉軍士氣大震,唯有那個跪在地上的降卒,被這沖天的殺氣震懾得徹底癱軟,面無人色,如同爛泥。
卻已經沒人再管他,騎兵們開始集結,磨礪刀槍,收集箭矢,時不時望向狼居胥山的方向,眼中閃過狂熱之色。
半個時辰後。
越雲猛地一夾馬腹,白色的戰馬如同離弦之箭,率先衝向那風雪瀰漫、通往狼居胥山的方向。
紅色大氅在寒風中狂舞,如同一面象徵著死亡與征服的戰旗!
一萬奉國鐵騎,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緊隨其後,捲起漫天雪塵。
向著北胡的心臟之處,那座被奉為神山的山巒,直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