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
待族廟事務料理完畢,賈赦身披鎧甲,領賈琮等人離去。
行至半途,雍熙帝近侍夏守忠阻其去路。
言及陛下曾許賈琮之糕點,現已送達。
聞此,賈琮心中歡騰不已。
終能與黛玉共品糕點了。
見賈琮如此欣喜之狀,夏守忠心中暗自腹誹。
身為五品龍禁衛,怎可因幾盒糕點便如此失態。
“賈琮,聖上召你明日入宮,言有要事商議。”
臨行之際,夏守忠向賈琮叮嚀道。
賈琮手握著糕點,哪還有閒暇理會夏守忠,只得連連點頭應承。
瞧見賈琮這副神態,夏守忠簡單與賈赦寒暄幾句,便告辭離去。
一旁的賈璉看在眼裡,頗有些不悅。
他在榮府幫忙的習性使然,從懷中摸出二兩紋銀,遞給夏守忠。
夏守忠也不推辭,直誇賈家滿門忠烈,皆是皇上的股肱之臣。
望著夏守忠這副諂媚模樣,賈琮狠狠剜了二哥一眼,心想此刻正需用錢,這二兩銀子其實大可省下。
“璉兒,明日你去告知二叔,不必去那邊幫襯了。”
“明日隨我一道習武。”
“一時片刻之後,我還有些心裡話要與你說。”
身披鎧甲的賈赦,輕撫鬍鬚,隨口吩咐道。
聞此,賈璉身軀一震,眼眶泛紅。
這麼多年,父親終於記起,自己也會武藝。
賈璉重重頷首,表示明日便去辭去二房的雜役。
見賈璉如此明理,賈赦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至榮府門口,大房的邢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在等候。
賈赦自然心知肚明,無非是賈母為了顏面,命邢夫人特意在此恭候,為他卸甲。
賈琮卻沒心思理會這些虛情假意,提著一個匣子,從榮府側門溜進,直奔林黛玉的居所。
但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黛玉妹妹近日似乎喜愛把玩扇子,眼珠子一轉,又暫緩前去見她。
與此同時,夏守忠,陳樂清一前一後也甫至賈府,便見府中一片紛亂。
丫環婆子面露驚慌,四處奔走,下人猶如無頭蒼蠅般亂竄。
他攜賞賜入府,竟無一人上前詢問。
陳樂清心中暗歎,世人皆傳王家女管家治家有方,如今看來,其治家之能遠不及貪墨公中之能。
陳樂清等候片刻,方見林之孝前來。
他隨林之孝身後,偶聞一語,賈母在經歷了賈琮賈赦歸府風波,又聞賈赦償還戶部欠款後,直接氣急攻心昏厥,後靈機一動,稱乃不慎感染風寒所致。
否則此事若傳入聖耳,便是賈母對朝廷不滿之確證。
王夫人亦是氣憤難平,欲遣人前往戶部索回銀兩。
陳樂清聞下人私語,險些笑出聲來。
已入戶部之銀,王夫人竟敢命人索回,豈非滿門抄斬之禍。
幸而賈政尚存理智,未任王夫人胡來。
夫妻二人仍在院中爭執,不知情者觀之,還以為賈赦所還戶部之款,乃自其夫妻私庫竊得。
陳樂清深意盎然地瞥了領路之林之孝一眼,此言此語,怕是林之孝故意令其聽聞,極有可能出自賈赦之意。
賈赦所居之東大院,與紛亂之榮府判若雲泥。
林之孝引陳樂清至賈赦書房,未令其門外等候,徑直帶入書房之內。
賈赦見陳樂清至,放下手中古扇,“府中紛擾,令陳大人見笑了。”
陳樂清連忙笑道:“無妨無妨,家家皆有難言之隱,可以理解。”
賈赦詢問陳樂清來意,當聞其為聖上賞賜而來,賈赦面色頓顯凝重。
“竟是聖上賞賜,理應大開中門迎候。實乃吾疏忽,還望您在聖上面前為吾多說幾句好話,吾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尋常聖上賞賜,賞賜未到,便有太監先行傳旨。
賈赦未接太監傳旨,嚴格說來,亦不算藐視聖恩。
賈赦請陳樂清落座品茗,陳樂清含笑言道:“戶部欠款之事,非同小可。此番賞賜,陛下特囑需低調行事,故未遣太監先行稟報。賈將軍,您此番還款,實乃深契聖意。”
賈赦笑而不答,又與陳樂清閒談數語,隨後命林之孝接過賞賜,朝著皇宮方向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陳樂清幾番試探,已確知賈赦還款乃是有意為之,心中暗自思量。‘賈赦真乃深藏不露,十餘年來,朝中提及賈赦,無不搖頭嘆息。’...
陳樂清對賈赦心生欽佩,若換作自己,未必有賈赦這份勇氣還款戶部。
雖討得了聖上歡心,卻也得罪了滿朝文武,尤其是其他三大家族,此刻恐怕都將賈赦視為心腹大患。
“對了,琮三爺在否?”
“當然在。”
很快,賈赦把賈琮給喚來,陳樂清見賈琮把玩著一柄扇子,瞧了幾眼,欲言又止。
“這扇子?”
賈琮微笑:“啊,之前家父令我附庸風雅,希望我知書達理,我為了避免讓家父失望,便在集市上隨意購置了一些筆墨紙硯,書畫紙扇之類的,裝裝樣子。”
“此子性情是這樣,大人勿怪。”
賈赦見狀也是不解,笑道:“大人有何見教,但說無妨。你我也算得上朋友,何須如此拘謹。”
陳樂清指著賈琮手中扇子,“此扇價值幾何?”
賈琮低頭審視手中扇子,回憶往昔,“似是千兩或千五百兩,記憶有些模糊了。”
“此扇有何特別之處?”
賈琮肯定絕非嗜好扇子之人,但好東西自是人人都愛。
如此千金購得的扇子,不僅收藏價值頗高,扇面更是精美絕倫,當然了,只是用作習武之後乘涼扇風而已。
扇子嘛,本就該由此用處啊?
陳樂清面上有些訕訕,“若我所見不錯,此扇我曾親眼見過。”
賈琮聞言,將扇子遞與陳樂清,任他仔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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