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賈琮突然笑出了聲,說道:“嫡母莫要怪罪琮兒無禮,只是琮兒心裡有話,不說不快。嫡母如今也不過四十餘芳華,卻日日穿得如此沉悶,老氣橫秋的,酷似暮年老嫗,實在有些不妥呀!”
這話一出,邢夫人偷偷瞥向賈赦的目光更加明顯了,心中滿是驚訝。
‘這小子,以前那般逆來順受,卑微怯懦,如今竟變得如此落落大方,豪氣干雲。這性情怎就轉變得如此之快?’
賈赦對此卻並未感到意外,他覺得習武之人本該如此豪爽不羈,若總是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嚴厲地斥責道:“你這小子,竟敢對嫡母的衣著指手畫腳,又沒了規矩?明日再多扎半小時馬步!”
見狀,邢夫人也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了,否則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於是她連忙說道:“大老爺別生氣,琮兒也是為我好,雖然有些唐突,但也是一片真心……”
“哼,子不教,父之過!若這小子日後在外不懂禮數,乃至於口無遮攔,惹出禍事來,豈不是讓人在背後指摘我?”
賈赦站起身,瞪了傻笑的賈琮一眼,無奈地甩了甩衣袖:“罷了罷了!既如此,你自己去庫房挑些鮮亮的布料,做幾身像樣的衣服吧。”
之後,賈赦帶著邢氏和賈琮前往賈母的住處。
一路上看著榮府的繁華景象,賈琮心中既感喜悅又生傷感。
這種僕從成群的生活,在現代他就算拼上一百年也未必能過上。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所剩無幾了,新皇為了穩固皇位,必定會拿四大家族開刀。收拾四大家族不僅能立威,還能斂財。
新皇登基後也是囊中羞澀啊!
四大家族的日常花銷比皇室還要鋪張,這樣的日子不被抄家才怪呢。
當他們走到榮禧堂的門口時,賈赦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賈琮的頭上。
“給我規矩點,一會兒別多嘴!”
“爹啊,我本來就不聰明,您這一巴掌下去,把我打成傻子可就沒人給您養老了。”
賈琮揉了揉腦袋,努力調整步伐讓自己顯得更規矩些。
但這,只是在自己父親面前做做樣子。
老太太一直對大房這一脈心存不滿,雖然父親如此叮囑,但賈琮眼底卻掠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陰霾。
他心中已有打算。
遠處的鴛鴦看到賈赦父子走來,連忙快步進入榮禧堂稟報。
“老祖宗,大老爺和琮三爺來了。”
聽到鴛鴦的話,賈母端坐在榮禧堂的首位正與寶玉交談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本不想見這對父子他們連寶玉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賈母正欲吩咐鴛鴦去傳個話,就說自己身子略感不爽,卻見賈赦父子已然踏至榮禧堂的門前。
當賈赦和賈琮到達賈母住處時,發現賈政和王氏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