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能如願以償嗎?
做夢。
“王家叔父,賈家與王家境況不同。”
“我家一門三公,乃頂級武勳之家,若被東平王府欺凌,日後何以在軍中立足,聯絡故舊?”
“至於王家,不過區區縣侯之家,叔父所想,侄兒也明白。”
放肆!
王子騰心中怒火中燒,這個庶子,竟敢如此侮辱自己。
王夫人亦是面色鐵青。
區區縣侯之家?
賈琮的言辭間,透露出對王家的不屑。
王子騰雖怒不可遏,但多年的城府讓他強壓下怒火。
然而,他緊握的拳頭,卻洩露了他內心的憤慨。
他雖借了賈家的勢,但賈母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賈家扶他上位京營節度使,也是為了增強自身勢力。
榮國公賈代善逝世後,賈赦接任京營節度使本是板上釘釘之事。
卻因太子兵諫,賈家為求自保,賈赦選擇蟄伏。
自此,京營節度使之位一直空缺。
朝堂重臣雖知此位空缺,卻無人敢爭。
皆知那是賈家的囊中之物。
無賈家首肯,誰也別想染指。
京城十二衛多為賈代善舊部,無賈家支援,誰坐上那位置都是燙手山芋。
王子騰不同,他早早投靠賈家。
若賈母以賈家之名,給京城十二衛統領傳話,他便能穩穩當當坐上那位置。
“琮侄兒,你還年輕,不懂朝堂險惡,我不與你爭辯。”
王子騰面上帶笑,言語卻顯無奈。
正當眾人爭論不休時,林之孝再次來報。
宮中夏守忠公公駕到,指明要見賈琮。
夏守忠?
雍熙帝龍瑾禪的貼身心腹。
他此刻來榮國府所為何事?
眾人雖心生疑惑,但仍連忙出迎接旨。
至榮禧堂門口,見夏守忠帶著七八個太監站立。
他們身旁放著三個箱子。
賈母當先,對夏守忠恭敬問道:“不知公公駕臨榮國府,有何貴幹?”
夏守忠客氣回道:“國公夫人無需客氣,今日咱家前來,是奉陛下之命,賞賜賈琮些珠寶玉器,特此送來。”
“並轉達陛下對賈琮今日所為的讚賞。”
賈母聞言,一頭霧水。
賈琮又做了何事,竟得皇帝嘉獎?
雖雍熙帝龍瑾禪僅為傀儡,但畢竟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賈琮趁機上前,對夏守忠問道:“夏公公,晚輩有一事,需您幫忙證實。”
“我姐姐賈元春,是否私自出宮?”
賈母聞言,臉色驟變。
這個賈琮,膽大包天,竟在夏守忠面前提及此等掉腦袋之事。
然夏守忠的反應,卻讓眾人愕然。
“琮哥兒,你可真會說笑。”
“賈元春出宮,乃陛下與趙太后親自准許,何來私自之說?”
“今日倒忘了,還有這道聖旨,你且接著。”
賈琮連忙跪接聖旨,夏守忠也未宣讀,隨手擲給賈琮。
這番隨意之舉,看得賈母等人心驚肉跳。
那可是當今聖上的近侍太監,真沒料到與賈琮相處起來竟是這般自在。
也讓王子騰心頭一驚,鬧了半天,原來賈琮和夏守忠的關係竟如此鐵密。
蒙受皇恩,難怪他敢這般肆無忌憚地與自己頂撞。
“公公,在下還有一事想問,甄太妃那事兒如今怎樣了?”
賈琮有意問道,這話是說給賈母等人聽的。
他們總以為東平王府有甄太妃做後臺,那就讓他們知曉,甄太妃現今已是失勢之人。
賈琮這一問,夏守忠更覺無奈。
今日賈琮這是怎的了,莫非失憶了不成?
從宮裡出來還沒多久,怎麼什麼事都要來問自己。
既然賈琮問了,夏守忠自沒有不答之理。
他連忙擺了擺手,言道:“賈琮,你這小子莫不是忘了,甄太妃已被太上皇幽禁。”
“現今是趙太后掌管後宮。”
賈母聞言,頓時愣住。
想不到在後宮縱橫多年的甄太妃,竟會在一夕之間失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場眾人皆是滿心好奇。
要知道,甄太妃與東平王府相互倚仗,早已是權勢滔天。
更何況如今太上皇當權,甄太妃作為枕邊人,自然能在太上皇耳邊吹風。
這也是眾多朝臣忌憚東平王府的緣由之一。
明槍好躲,暗箭難防。
鎮國公府的牛繼宗,就曾受過此等暗算。
承爵需得皇家認可考核。
牛繼宗當年承爵前,曾與賈赦等人一同砸了東平王府。
霍顯不敢得罪賈赦,但對牛繼宗之輩,他卻毫無懼意。
於是傳話進宮,讓甄太妃在太上皇耳邊吹風。
結果牛繼宗在考核中,雖超過了同考的柳芳,卻仍只得了乙等,鎮國公府的爵位降了一級。
眾人對霍顯的無恥,又有了新的認識。
自此以後,牛繼宗與霍顯二人,便成了冤家對頭。
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即便牛繼宗等人與霍顯時常起衝突,卻也不敢真把他往死裡得罪,畢竟他有個甄太妃姐姐撐腰。
而賈赦砸東平王府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如今甄太妃已倒臺,他倒要瞧瞧霍顯還如何囂張。
夏守忠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將珠寶玉器丟下便離去了。
賈家眾人一路將他送到榮國府門口,賈琮還偷偷塞了幾兩銀子給他。
這是歷來的規矩,給宮中各位公公的跑腿費。
可夏守忠卻堅決不收。
別人的跑腿費他能收,但賈琮的,他萬萬不敢收。
這小子什麼都敢說,如今又與皇帝如此親近。
說不定哪天又去告狀了。
送走了夏守忠,賈母也放過了賈元春。
吩咐林之孝在榮國府給她找個院子安頓下來。
她原先的院子,早已荒廢,如今需得重新清掃一番。
王夫人對女兒之事,顯得有些冷淡。
當初送她進宮,本想著能得個貴妃,如今卻灰頭土臉地出宮。
想到此處,她心中便覺堵得慌。
送賈元春進宮時,她滿心盤算。
元春若在宮裡封了貴妃,也好照拂寶玉。
若有了宮裡的照拂,寶玉在外面也能過得順遂些。
誰能料到,竟會是如此這般結局。
賈母對賈元春的態度,亦是如此淡漠。
她長久謀劃的佈局毀於一旦,心緒自是不佳。
眾人再度返回榮禧堂,唯獨賈琮落了座。
他將皇帝賞賜之物安頓妥當後,便急匆匆趕往道觀去請賈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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