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俺這兩天在廠子裡幹活，看著那些…血草，心裡就總琢磨著。
雲浩哥您別笑話俺瞎想啊…俺就在想，這血草，就跟那麵糰似的，能不能也…也‘發’一下？”
為了掩人耳目，血草是霍雨浩對工人們的統一說辭。
“發？”霍雨浩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發酵？或者…某種預處理？”
專業的術語讓張大膽聽得懵懵懂懂。
“俺不懂啥叫發酵…預處理…”
張大膽老實搖頭，但神情更加急切，“就是…讓它在合適的環境裡待一陣，看會不會變得更好些？就像面發好了更暄乎一樣。”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不好意思和發現秘密的緊張：
“然後，昨天…那個負責看管原料的李四，偷懶打盹兒，不小心把一小捆血草掉進旁邊的排廢水的水槽裡了，泡了大半天才撈起來，都泡得有點脫皮發脹了。
俺把他訓了一頓，扣了工錢。但這泡壞了的血草…俺沒捨得扔，偷偷留了下來，想著萬一…萬一…”
他從懷裡極其小心地掏出一個粗瓷碗，碗口用一塊乾淨的布蓋著。他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雙手捧到霍雨浩面前，揭開蓋布。
“您看！今天俺下班前又看了一眼，您瞧！是不是…比俺們平時用的那些，看著精神頭更足了？好像還…還抽了點綠芽芽出來？”
霍雨浩的目光落在碗中。
碗底，是幾株原本應該被廢棄的“龍靈草”。
它們的表皮確實被水泡得有些剝離、起皺，甚至部分呈現出發脹的半透明狀。
然而，就在這些看似腐敗的表皮縫隙和斷口處，竟頑強地鑽出了一點點極其細微、卻異常鮮嫩欲滴的翠綠嫩芽！
那些嫩芽雖小，卻充滿了勃然的生機，與普通龍靈草那種內斂的能量感截然不同，彷彿被強行喚醒的生命本源在激烈地湧動。
霍雨浩的精神力下意識地探出，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掃過那幾株“廢草”。
反饋回來的資訊瞬間讓他渾身的血液幾乎倒流！
這根本不是什麼腐敗，這是……一種未知的、可能是更高效的啟用？！
“用廢水泡發能促使龍靈草發芽？”
霍雨浩眉頭緊皺，他仔細昨晚的廢水裡面有什麼東西。
分層劑，水，還有......報廢的龍靈草萃取液！
龍靈草萃取液能誘使龍靈草發芽？
就像是老面能讓新面發酵一樣？
他猛地抬頭，看向張大膽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與灼熱！
這哪裡是什麼“泡壞了”？
這簡直是點石成金的鑰匙！
“大膽叔！”
霍雨浩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急促和激動，“你立大功了！這件事非常重要！回頭我會親自給你記功！重重有賞！”
他一把將那碗珍貴的“廢草”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如同捧著聖物，然後對旁邊還有些茫然的南秋秋急促道：
“快！跟我去領主府！立刻！”
原地只留下一臉懵的張大膽。
但知道自己做了對事，他還是笑著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