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深林,聖靈教新據點
與望海城清晨的寧靜和煦截然不同,在鬥靈帝國西南部密林深處、被古老樹冠遮蔽的山谷中,一股陰冷潮溼的氣息瀰漫著。
幾座簡陋的石屋依山而建,構成了聖靈教在鬥靈帝國境內最新、也是唯一的分支據點。
中央最大的石屋內,光線昏暗。
一個身披寬大黑袍、臉上覆蓋著奇異面具的身影——假面鬥羅,正端坐在粗糙的石座上。
他面具上那兩個深邃的眼孔後,閃爍著幽深難測的光芒。
石座下方,幾個衣衫襤褸、氣息陰冷的邪魂師正瑟瑟發抖地跪伏在地,如同等待審判的螻蟻。
“咦~”假面鬥羅發出一聲帶著明顯驚訝的輕哼,打破了石屋內的死寂。
他微微歪頭,面具下傳出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詫異:
“你們是說……血怪那老鬼,真的栽了?徹底隕落了?”
他確實感到意外。
血魂帝那傢伙,在鬥靈帝國這片地界上的邪魂師圈子裡,也算是排得上號的狠角色。
一手血系邪功詭異難防,尤其擅長保命。
更是最早一批向聖靈教投誠、表示願意依附的本地“豪強”。
假面鬥羅本以為這塊探路石足夠硬,沒想到竟一觸即碎。
“回……回稟大人!此身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跪在最前面那個魂尊級別的邪魂師,身體抖得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聲音帶著極致的恐懼,
“我家尊師……奉大人之命,
在官道設伏劫掠九寶商會的車隊,本想替聖教立下頭功,可……可萬萬沒想到……那望海城的人來得如此之快!
尊師他……他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
後面的話他已不敢再說,只是將頭埋得更低,恨不得鑽入地縫。
假面鬥羅靠在冰冷的石座上,覆蓋著骨質層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
他面具後的眼神若有所思。
“望海城……望海城……”
他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語氣帶著一絲凝重,“看來那邊那位,還真是有些神異手段,名不虛傳啊。”
假面鬥羅雖然初來乍到鬥靈不久,但行事極為老成謹慎,否則也不會直接坐到長老這個位置。
他深知,在失去了葉夕水太上教主和龍逍遙首席供奉這兩位定海神針般的極限鬥羅之後。
聖靈教在鬥靈帝國的根基變得無比脆弱。
雖然他自身是封號鬥羅,還帶著兩名魂鬥羅級別的核心教眾,足以在這偏遠之地開宗立派,威懾一方。
但這股力量,還遠遠不足以讓他肆無忌憚地掀翻整個棋局。
因此,他選擇了“投石問路”。
血魂帝,就是他精心挑選並毫不猶豫投出去的那塊“頑石”。
不久前,他安插在鬥靈帝國上層的眼線傳回一個重要情報:
一種名為“深海奇珍鯊魚肝”的昂貴食材風靡上流社會,其源頭直指望海城。
而九寶琉璃宗的商隊,正攜帶著重金前往望海城,準備與那位城主洽談大宗合作事宜。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假面鬥羅立刻指示血魂帝:在九寶商會必經的官道上設伏攔截!此舉一箭三雕:
試探九寶琉璃宗:看看這個富甲天下的宗門,其護衛力量在真正遭遇危機時的反應速度和決心。
試探望海城:最重要的目標!
他要看看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神秘大佬”,面對有其他人在自己地盤附近對著自己的獵物出手,會作何反應?
是盛怒出手,還是隱忍觀望?
掠奪資源:若能得手,商隊攜帶的鉅額財富和那些商隊成員,都將成為聖靈教寶貴的“養料”。
與血魂帝五五分賬,也是事先談好的條件。
假面鬥羅在心中早已預演了各種可能:
若九寶和望海城反應激烈,血魂帝暴露或扛不住壓力,那就毫不猶豫地將他賣掉!
甚至搶先下手,由聖靈教親自收割血魂帝積攢多年的財富和本源,給憤怒的九寶琉璃宗留下一個空殼子“兇手”,平息怒火。
若望海城那位名不虛傳,雷霆震怒,直接殺上血魂帝老巢討要說法。
那正好!
他可以用血魂帝作為“誠意”,將其作為投名狀或談判籌碼,嘗試與那位神秘大佬接觸、甚至合作。
若望海城那位毫無反應,如同紙老虎。
那好極了!
說明此人不足為懼,聖靈教將立刻調集力量,以雷霆之勢入主望海城,奪取這塊肥得流油的寶地!
然而,現實的發展卻偏偏是最為棘手、最為複雜的一種!
“反應如此迅速……”
假面鬥羅的手指敲擊石座的頻率加快,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
“攻勢動如雷霆,一擊致命,卻又能將自身隱藏得如此之深,難知如陰……”
這種行事風格……這種狠辣、果決、不留餘地又難以追蹤的手段……怎麼感覺如此熟悉?
這不正是我們聖靈教最慣用、最擅長的路數嗎?!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
從這種老辣的手段和偽裝來看,那位還真的是老邪魂師了。
假面鬥羅雙眼眯起,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他緩緩抬起右手,對著身後陰影處微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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