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提起半分精神，準備進入工作狀態。
對於他來說，看爛片有時候比看好片還要累，不僅要忍受影片的糟糕質量，還要絞盡腦汁地從各種新奇的角度去吹捧，只為了能拿到養家的報酬，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裡艱難地生存下去。
而在影院第一排的最角落，發行部的經理鍾毅正安靜地坐在座位上，身旁的座位空著好一會兒，才終於來人。
“我以為你不會來，電影都已經開始了。”
鍾毅輕聲說道。
王為民不甘心道：“我只是想來看看，打敗我的到底是不是一坨屎。”
鍾毅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刺激他，轉頭安心看起了電影。
此時的王昊，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場看似普通的首映禮，竟能群英薈萃，讓各種人物都來暗地裡捧場。
他和旁人換了個位置，坐在了吳晶的旁邊。
“晶哥，多謝你來捧場！”
王昊滿臉笑意，眼中透著真誠，聲音裡有感激。
吳晶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銀幕上移開，擺了擺手，爽朗地笑道：“老弟，能參加你這部優秀電影的首映禮，是我的榮幸。”
說著，他的眼神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讚歎，“說實話，起初我真沒想到你的電影能這麼出彩，實在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王昊剛要開口回應，坐在一旁的謝楠冷不丁插話進來，語氣急切卻又刻意壓低音量：“你們倆聊歸聊，可千萬小聲點，別打擾我看電影。”
說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趕忙補充一句，“哦對了，王導，我可不是說你電影不好，就是太入迷了，不想被打斷。”
這話一出口，王昊微微一怔，一時間竟有些摸不準謝楠這話到底是真心誇讚，還是單純被電影情節深深吸引，連寒暄都顧不上了。
吳晶見狀，趕忙側身，低聲向王昊解釋：“老弟，我媳婦就這性子，碰上喜歡的東西就一門心思扎進去，誰都不能打擾，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王昊能說啥，人家是對自己的電影著迷，高興還來不及，哪會介意這點小問題。
他略作思忖，覺得還是先說正事為好，便單刀直入：“晶哥，你的電影應該快上映了吧？特效鏡頭多不多？”
吳晶抬眼望向銀幕，思索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遲疑與審視：“老弟，我突然覺得我電影裡的特效鏡頭，跟你這一比，簡直有些拿不出手。”
“你說，我是不是該考慮重製一下？”
“可別！”
王昊一聽，連忙勸阻，“我看新聞說，你連房子都抵押了，這是真的嗎？”
吳晶溫柔地看向謝楠，輕輕嘆了口氣，言語間滿是對家人的愧疚與無奈：“是真的。要是這次再失敗，恐怕就得靠謝楠養我咯。”
王昊趕忙勸道：“所以啊，你還是趕緊上映吧。電影技術日新月異，特效這事兒，下一部再好好打磨也不遲。”
吳晶長嘆一聲，聲音裡透著幾分滄桑與憂慮：“不怕老弟你笑話，我是真怕自己沒下次機會了。”
回想起拍《狼牙》後的慘敗，在電影圈沉寂多年，好不容易拉來一個投資人，還陷入資金困境，四處碰壁，無人再願意追投，無奈之下只能抵押房產，這其中的心酸與艱難，只有他自己清楚。
王昊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吳晶在電影圈摸爬滾打多年，是個十足的老江湖，就算想追求極致，也不至於到這份上。
至於說的推遲上映時間，王昊更不信了，以為你是《戰狼2》後的吳晶，大家求著你拍嗎？現在你就是個撲街導演。
所以，這貨是大機率跟我賣慘，看來為了讓我入套，這個直性子的人，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