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點的皇冠假日酒店，已經瀰漫著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息。
即便往日最隨意的程式設計師，今天都穿著統一的黑色西裝，在宴會廳裡幫忙。
聚光燈掃過空曠的坐位，話筒裡傳出試音的“喂喂“聲，簽到臺的記者名單已經排到了門口。
張楠站在後臺，對著鏡子整理著米白色西裝的領口。鏡子裡的女人眼底帶著血絲，卻難掩興奮的光芒。
她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激動，今天過後，抖音將從一個現象級APP正式躍升為資本圈矚目的獨角獸。
“張總，雷總到了。“
助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張楠轉身走出休息室，正好看到雷布斯站在走廊裡和一個男人說話。
“雷總，曲總，您二位可算來了。“
她快步迎上去，伸出手。
雷布斯和她握了握手，環顧四周：“你們家那位甩手掌櫃呢？這都快開始了，還沒到？“
張楠訕訕一笑：“昊總說，他九點鐘才上班。“
“呵，我就知道。“
雷布斯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帶著吐槽卻沒真生氣，“前段時間喊著996是奴隸，現在自己倒成了最大的奴隸主，讓你們早來，他踩著點上班。“
曲俊聽不懂其中的門道，好奇地追問。
雷布斯解釋了王昊之前在媒體釋出會上的發言，以及這番話給小米帶來的“濺射傷害“。
“這恰恰說明昊總的管理智慧。“
曲俊聽完，反而露出欣賞的神色，“一個創始人如果還需要事必躬親，說明公司的體系還不成熟。抖音能在他不管事的情況下高速增長，恰恰證明了它的潛力。“
雷布斯挑眉：“你倒是會替他說話。等下他要是頂著雞窩頭來釋出會，看你還怎麼誇。“
“昊總接受採訪從不化妝。“
張楠下意識地辯解，說完才意識到這話有多凡爾賽。
王昊那張臉，在娛樂圈都是頂配，更別說在平均顏值堪憂的創業圈了。
雷布斯噎了一下，想起自己每次上鏡都要精心打理，再看看王昊隨便拍張路透都能上熱搜的顏值，突然覺得有點扎心。
曲俊沒注意到雷布斯的微妙表情，轉而問道：“昊總在抖音有多少粉絲？我聽說他是你們平臺最大的網紅。“
“800萬。“
張楠回答，“他只發過一條宣傳影片，還是去年的。“
曲俊和雷布斯都愣住了，抖音目前的總使用者數大概4000多萬，也就是說，每五個使用者裡就有一個是王昊的粉絲。
此時的王昊，對抖音竟然已經如此之重要。
換成一般明星，他們不會開心，反而會降低對抖音的印象分，因為這太危險了。
但王昊不同，他表面上是明星，但其實是幕後工作者，而且以他如今的成就，其實已經很難翻車了。
比如‘誰能救救小莎莎’這種，當天發圖，晚上就會有人上門帶走她。
即便王昊真要翻車，大機率也是方丈的劇本，15年闢謠，歷經十年才會伏法。
但就算這樣，很可能還是監外執行。
“沒想到昊總有如此強大的人格魅力。“
曲俊喃喃自語。
雷布斯點點頭，心裡卻有點複雜。
他和王昊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兩人的差距。
他靠的是步步為營的實幹，王昊卻像開了掛，憑著天賦和運氣就能一路狂奔。
八點五十分，走廊盡頭傳來慢悠悠的腳步聲。
王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雙手插兜走過來，打扮有些隨意，卻愣是穿出了時裝週的氣場。
“喲，兩位來得挺早。“
他笑著打招呼，語氣輕鬆得像在逛菜市場。
雷布斯差點被礦泉水嗆到。
三天前在談判桌上，王昊就是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們多掏了幾千萬美金。
“估值說漲就漲，昊總好大的威風。“
“這能怪我嗎？“
王昊一臉無辜，“誰讓你們背調磨磨蹭蹭的？這半個月，抖音又漲了500萬使用者，估值自然要水漲船高。“
“我們順為的背調一個星期前就結束了！“
雷布斯聲音提高八度，“是你在阿美莉卡美女環繞，捨不得回來。”
“誒，熟歸熟，君哥你可不能誹謗我！“
王昊攤手，語氣突然變得正經，“我的電影在全球大殺四方，這可是文化出海的大格局，我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雷布斯被他這套大格局堵得說不出話，只能瞪著他。
曲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頗有點互相拆臺歡喜冤家的味道。
“好了好了，釋出會要開始了。“
曲俊打圓場，推著兩人往宴會廳走。
相比抖音更大的價值，這點錢，給就給吧。
九點整，宴會廳的大門緩緩開啟。
王昊、雷布斯、曲俊和張楠依次走上竹蓆臺，臺下瞬間響起相機快門的“咔嚓“聲。
記者們原本都在盯著雷布斯，這位華夏喬布斯的每次公開露面都能引發轟動。
但當王昊第一個走到中央座位時，全場的閃光燈突然密集了數倍，連後排的記者都站了起來。
“怎麼是王昊？“
“他來幹什麼？難道他投資抖音傳言非虛？“
“不對，他坐C位！這不僅僅是投資吧！“
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蔓延開來。
大多數記者只知道抖音和王昊關係好，《你的名字》宣傳全用抖音，甚至還給平臺發過宣傳影片，但沒人想到他會以主角的身份出現在融資釋出會上。
王昊拿起話筒，試了試音，清冽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大家上午好，我是王昊。“
簡單的自我介紹，卻引發了比雷布斯出場時更熱烈的反應。
財經記者們交換著眼神，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著。
這絕對是今天最大的爆點。
“第一個問題，留給這位穿藍襯衫的先生。“
王昊指向第一排的記者。
“昊總您好，我是《財經》雜誌的記者。“
被點名的記者激動地站起來，“請問您和抖音是什麼關係？是戰略投資者，還是......“
王昊微微一笑，吐出一個重磅炸彈：“抖音是我的公司。“
全場瞬間安靜了兩秒，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議論聲。
記者們臉上寫滿了震驚，靈犀集團已經是估值超百億的影視巨頭，王昊居然還藏著一個抖音？
就你這個創業才華還當什麼導演，屈才了呀！
“您為什麼會想到創立一家短影片公司？“
另一位記者搶到了提問權，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王昊的回答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其實是機緣巧合。我和雷總認識很久了，他特別喜歡刷短影片，但總抱怨市面上的APP要麼內容太低俗，要麼太蠢。我說，那我就做一個給你用唄。“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嚴格來說，抖音不是短影片公司，是資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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