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腥苦笑：“老哥，靈犀背後有紅杉和DST支援，85億的估值說服不了董事會。”
“那你要多少？”
“95億估值，或者同樣的現金支付方案。”
王腥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只要你能做到，我可以試著說服董事們。”
王昌田氣得差點摔了電話：“你在開玩笑嗎？！”
95億的估值，比光線的方案高了12億，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至於三個月支付37現金的方案，光線就算砸鍋賣鐵也做不到——現在影視行業融資難，銀行貸款的利率比平時高了近一倍，要是強行貸款，光線本身會非常危險。
這兩者對王昌田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
其實後一種還好說，畢竟價值等同。但95億的估值，你王腥是哪來臉開出這個條件的？靈犀只要花75億，我光線就這麼冤大頭嗎？
“我也是身不由己。”
王腥嘆了口氣，“如果沒有95億的估值，董事會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收購方案的。“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在這件事情上，DST和紅杉並不和我站在一方。”
至於企鵝，他寧願將貓眼丟給靈犀，也不會讓企鵝在美團內部更進一步。
王昌田疑惑：“DST和紅杉不都是你的投資人嗎？紅杉還是你的天使投資人吧？“
王腥幽幽嘆氣：“他現在想當抖音的天使，不是我的。“
合著你的初戀女神移情別戀了？
王昌田心裡鄙夷，忽然想到前幾天抖音的融資新聞。
當時他心裡就預感不好，卻沒想到這種預感會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狠。
“我需要和董事會商量。”
王昌田最終說道，聲音裡帶著疲憊。
“儘快。”
王腥提醒道，“靈犀那邊已經開始準備盡調了，你沒多少時間。”
掛了電話，王昌田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說話。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撿起地上的沉香手串，遞到他面前：“王總，您沒事吧？”
“沒事。”
王昌田擺擺手，聲音沙啞，“通知董事會，半小時後開緊急會議。”
半小時後，光線的董事會成員齊聚會議室，無法前來的也影片參與。
當王昌田說出靈犀參與收購貓眼的訊息時，整個會議室瞬間炸了鍋。
一位董事拍著桌子怒吼，“先是動畫電影，現在又是發行渠道，靈犀必然是我們的心腹之患。”
“37億全額現金，三個月到賬……靈犀哪來這麼多錢？”
另一位董事滿臉疑惑。
“紅杉和DST在背後支援他收購，銀行和中影付錢。”
王昌田疲憊地說，“這就是靈犀為什麼能後來居上的原因。”
有董事嘆氣說：“一步輸步步輸，沒有扼殺《你的名字》，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亦有人冷笑：“我們阻止過了，還用盡了全力，但靈犀的背後有萬達和中影支援，怎麼可能打死對方！”
“我們能不能提高估值？”
一位董事提議，“比如提到85億？”
“沒用。”
王昌田搖頭，“王腥說了，除非我們給出95億的估值，或者三個月內支付37億現金，否則美團董事會不會改變主意。”
“95億？這簡直是搶錢！”
一位董事憤怒地說，“貓眼根本不值這個價！”
“值不值，不是我們說了算。”
王昌田苦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能不能失去貓眼？”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所有人的怒火，會議室裡陷入沉默。
貓眼是國內最大的電影票務平臺，佔據近30%的市場份額。光線要是能拿下貓眼，就能掌控電影發行的核心渠道，在影視行業的競爭中佔據絕對優勢。
可要是失去貓眼，不僅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還會讓靈犀徹底掌控發行渠道，一旦貓眼做大，到時候光線的電影，可能還要看靈犀的臉色。
王昌田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眼神堅定：“既然拿不到貓眼，那就換條路走，接洽淘寶電影和微影時代。”
董事們紛紛點頭。雖然不甘心，但他們也明白，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會議結束後，王昌田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又沒想起來。
......
下午兩點。
光線傳媒總部大樓的電梯裡，李峰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眼神晦暗不明。
自從一個月前被免去宣發總監職務，調去調研組當組長後，他就再也沒踏進過王昌田的辦公室。
不是不想來，而是沒資格。
今天他之所以鼓足勇氣過來，是因為宣發部門曾經的小弟給他發了訊息：光線收購貓眼的談判，好像出了問題。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
李峰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王昌田的辦公室。
門口的助理想攔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我有急事找王總，耽誤了後果你承擔不起！”
辦公室裡，王昌田正坐在沙發上抽雪茄，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聽到推門聲，他抬頭看到李峰，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王總，”
李峰衝到王昌田面前，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公司是不是不收購貓眼了？”
王昌田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跟李峰交代這件事。
當初為了讓李峰背下“興爺病危假新聞營銷”的黑鍋，他承諾過，只要光線成功收購貓眼，就讓李峰當貓眼的CEO。
現在貓眼收購黃了，這個承諾自然也兌現不了了。
“坐吧。”
王昌田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拿起雪茄盒遞了過去，“靈犀加入了收購，美團已經接受了他們的方案。貓眼，我們拿不到了。”
“你要怪就怪王昊吧！”
“靈犀？王昊，我跟你不共戴天！”李峰的眼睛瞬間紅了。
他之所以從宣發總監淪落到調研組組長，雖然是因為王昌田的騷操作，但終歸是因為和靈犀的票房競爭。
現在靈犀又搶走了貓眼，連帶著他的CEO夢也碎了。
他的心中恨極了王昊，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斷其筋，飲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