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前腳剛邁出房門,後腳就聽到白啟在屋子裡哎喲起來。
本來還抹著眼淚跑出去陳小梅一聽,還以為是白啟傷痛發作,立馬就焦急去尋郎中那裡拿的藥膏去了。
秦起回頭瞅了一眼白啟屋子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若白啟沒有前朝遺子這個身份,就是一普通人,或許秦起還能多信任他幾分。
來到院子門口,秦起招來了屠剛吩咐他去找王大錘,這小子對白啟也無忠心一說,如今寄人籬下,對秦起的話也是言聽計從,屁顛屁顛地就去了。
沒多久的功夫,王大錘手提著鐵匠錘便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
“村長,啥事兒?”
“沒事,帶你看個好東西。”
秦起笑意盈盈,帶著王大錘就進了門。
王大錘把鐵錘往自己腰間一別,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曹康這套宅子。
“嚯,村長,這宅子好生氣派。”
“你怎麼不住在這裡?住這才符合你村長的身份嘛!”
“住這裡不方便。”
秦起笑著解釋了一句。
曹康這宅子雖然豪華,但距離磚窯廠、馬場太遠,何況曹康被趕走時,秦起已經在修繕自己的小屋了。
若是要搬進來,還要重新敲牆裝火炕,忒麻煩,一來二去,秦起也就懶得搬了。
前世秦起乃是維和特種兵,什麼鬼地方沒住過,他若真挑剔這居住環境,不如早搬到安康縣更適合。
帶著王大錘來到白啟正廳,秦起指了指裡面那件內室,示意讓王大錘自己推門進去。
王大錘不知秦起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雙手在褲兜圍裙上正反面擦了擦後,輕輕一推。
門扉輕開,一道倩麗的人影映入眼簾。
此刻陳小梅正背對著王大錘給白啟倒藥,聽到背後響聲便自然回頭。
瞬間,四目相觸,兩人皆是一愣。
無數迴夢裡的相逢,無數次對這一刻的期待,在發生時頃刻破碎化為煙塵。
那人若是心中所思,只需要一個照面一個背影,便可以輕鬆認出來。
哪怕是時間已過去幾年,兩人都各有變化,但只在眸子相觸一剎那,雙方便已然確定。
此刻在兩人的眼裡已沒有其他,萬籟俱靜之下,只有彼此。
啪地一聲,陳小梅手中的茶盞率先跌落摔碎,她素手微顫嘴唇哆嗦,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哇!”
王大錘更沒出息,直接嘴巴一咧,嚎啕大哭著就衝了上去,猛然一下死死抱住了陳小梅。
“小梅,小梅,真的是你嗎小梅!”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白啟見狀輕咳一聲,剛要解釋點什麼,卻被秦起直接從床上撈了起來,扶著去到了外面。
屋內,兩人死死相擁,激動地抱頭痛哭,根本說不出太多的言語。
他們其實心中都已經接受,在這亂世生離即是死別的事實,真等到命運如此眷顧之時,反而不知所措。
屋內的動靜鬧了十幾分鍾,漸漸緩和之後便是幾聲輕言碎語的交流。
不多久的功夫,王大錘便拉著陳小梅從屋內走了出來,二人攜手在秦起面前一跪,二話不說咚咚咚就是九個響頭!
“村長,我和小梅如今已無雙親,您令我們重逢已如再造之恩。”
“我二人斗膽想請您在我二人成親之時,坐一回高堂。”
“當然了,大當家您也是。”
王大錘哽咽地請求二位。
秦起跟白啟自然不會拒絕,如今落虎山就算陳小梅的孃家,秦起這裡就算王大錘的夫家。
簡單商議過後,婚禮由秦起主持,三日之後進行。
彩禮嫁妝什麼的一切從簡,就白啟隨了十兩銀子,秦起拿了兩匹棉布和幾個首飾。
二人見面之後,陳小梅自然就從宅子裡搬出去跟王大錘住了,這幾天王大錘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地幹活。
那樣子,生怕自己少幹了一點,就愧對了良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