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一擁而上,瞬間空中無數鮮血噴灑,慘叫聲充斥著夜空。
秦起見他們砍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了過去。
李蛋帶來的幾個弟兄見又有人過來,剛要迎上來,卻聽到李蛋在後面低沉一吼。
“住手!”
“秦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他死沒死,沒死我可睡不著覺啊!”
秦起頗為玩味地一笑,揹著手走到牛車旁邊,定眼一看。
那躺在牛車上的曹康此刻已成了一堆爛肉,身中數十刀,刀刀衝著要害。
而他身上藏著的那些銀兩,早就被李蛋摸了出來,估計那幾十刀中大部分都是補刀的。
見曹康死得不能再死,秦起自然咧嘴一笑,又叮囑了一句:“拖遠點燒了,不能叫村子裡的人發現端倪。”
李蛋重重點頭,這回從曹康身上搜出來的金銀細軟加起來有三百來兩,比之前約定的可多多了,所以他們幹活也格外賣力。
“這牛車?”
“都是你們的。”
秦起臉色淡然,他現在家大業大的,不缺這一個牛車。
自己現身此處本就有對他們辦事兒不放心的嫌疑,要再帶走牛車,那可太不地道了。
談合作做買賣,誠信要緊嘛!
李蛋一拱手說了聲多謝,見秦起扭頭要走,又立馬出聲。
“對了秦哥,咱們首領讓我給你帶句話。”
“您若有空的話,請明日上山寨一聚。”
“哦?”
秦起轉過身揹著手,目光靜靜停留在李蛋身上。
看似平常的目光,落在身上卻如同一把刮骨鋼刀,叫他渾身不舒服,更生不起欺瞞之意,於是趕緊補充。
“是我們首領聽聞您僅帶寥寥數人便剿滅了黑水寨,想結識您這位大能義士。”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還請秦哥放心。”
秦起輕輕嘖了一聲,心裡道這傢伙訊息倒是挺靈通,於是擺擺手。
“明日午時,來村口接我。”
李蛋答應完,立馬招呼著手下幾人收拾殘局,驅趕牛車離去。
只是令李蛋都沒想到的是,牛車剛到村口小路拐彎處,便迎頭撞上了一批人。
那批人個個披頭散髮面黃肌瘦,身上衣不蔽體又滿是土灰,估摸著應該是從益州逃難過來的流民。
流民中帶頭的是個還稍微壯實的小夥子,迎頭撞上李蛋之後立刻舉著柺杖一拱手。
“這位壯士,請問面前可是小河村?”
剛辦完了事兒,眼下天色又暗了下來,李蛋幾人便取下了面罩。
結果迎頭就撞上這麼大一幫子人,身後的弟兄頓時齊刷刷都按住了腰間的佩刀。
“慢。”
“你們是?”
李蛋低聲發問。
“啊,我們是聽安康縣順風鏢局趙總鏢頭的話,前來投奔小河村村長的。”
“聽說此地不愁吃穿,只缺人工,我們便想著前來混口飯吃。”
李蛋抬頭細細一打量,果然這個隊伍中二十幾個人,除了少數的幾個婦女小孩外,基本上都是有把子力氣的青壯年。
逃荒途中,年老體衰的基本上都餓死病死了,自然都是些壯年。
“不錯,我們剛與秦村長聊完,你們加緊跟上或許還能叫住他。”
李蛋臉色稍緩,指了指村口的位置。
“多謝,不過壯士,你們這車上是?”
牛車上都是屍首,雖然剛才被墊在曹康剩下的稻草給蓋了蓋,可還是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都是村子裡剛宰殺的豬狗,連夜拿到縣裡去賣的。”
“真的?”
人群之中頓時譁然,一個個立馬圍了過來,好在李蛋手下幾個弟兄反應快,立馬衝了過來驅趕人群,這才保護著牛車趕了出去。
路上,一個跟著李蛋有幾年的老夥計快步趕上,不解地問。
“蛋哥,那人擺明了不放心咱們辦事,就是瞧不起咱們落虎山的弟兄!”
“你幹嘛還給他打掩護?”
李蛋卷了卷手裡的牛鞭。
“你懂個屁!”
“人家單槍匹馬就把黑水寨給滅了,你覺得咱們落虎山能經得起他幾下盤?”